嗎?”
“下官等人來此,是為了自證清白,既然牽涉到了下官等人的官聲,那麼就非得謹慎不可,時間、地點、人物,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所以……下官請教章御史,這檢舉之人是誰?如何檢舉,有什麼證據?”
陳凱之字字句句說得鏗鏘有力,章宗的臉色越發鐵青,雙眸竟是擰在了一起,看著陳凱之的目光變得越發的冷,猶如冰霜一般的,仿若一下就可以將人給凍住。
本來這下馬威,該是都察院御史們的拿手好戲,可誰料到這個陳凱之如此借題發揮,自己一句話沒說完,他已經說了十句了。
當官的都需要面子,這讓章宗覺得顏面無存,他氣得猛地拍案,“砰”的一聲案几都顫動了,可見他的力氣何其的大。
“住口,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來人!”
一聲令下,門外早有穿著紅衣的捕吏,一個個帶著肅殺之氣,預備要衝進來。
為了制衡百官,所以都察院的權責不小,其中就有五品以下官員可以隨意拘押、扣留的權力。
陳凱之見章宗惱怒,也不慌,而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人要動手,悉聽尊便,下官斗膽想問,這檢舉之人,乃是王保王修撰吧,若不是王修撰,其他人的檢舉,也不至於勞動都察院的大駕。”
章宗怒目而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第四百四十八章:殺人不見血
很顯然,陳凱之這是直接攤牌了!
本來直接攤牌,乃是大忌。
因為許多事,就算大家心知肚明,可都只是放在臺面底下,而一旦貿然拿出來,這就擺明著大家都得死磕了。
而陳凱之如此一鬧,這已不再是一場審問這麼簡單,雙方誰也別想有退路!
此時,只聽陳凱之繼續道:“而據下官所知,王修撰和大人相交莫逆,這……可是有的嗎?”
“你說什麼?”
一下子,整個公房裡驟然的劍拔弩張起來。
這哪裡是審查,這是相互控訴啊。
這邊說你們買官賣官,而另一邊,則說王保勾結御史,想要栽贓陷害。
角落裡,那負責記錄的書吏禁不住手一抖,顯然也有點給嚇住了。
進了都察院還這麼囂張的,尤其還只是個從六品的翰林修撰,這可是頭一遭啊。
這個書吏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如實將這句話也記下來。
誰料這時,陳凱之卻突然側目,朝這書吏道:“今日在這裡的所有談話,都要事無鉅細的記錄下來,你是書吏,自然清楚,若是遺漏,會是什麼下場?這可是大案,少了一個字,也足以掉了你的腦袋!”
書吏心裡猛地一挑,手又哆嗦了一下,突然有一種錯覺,倒彷彿這位陳修撰才是都察御史似的。
章宗的眼裡,已掠過了殺機了。
話都說得這麼白了,方才按部就班的手段,顯然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與王保互換了一個眼色,雙方似乎迅速的有了默契。
此時,章宗當然可以直接下令將陳凱之拿下。
只是他也明白,若是如此,這個案子就太虎頭蛇尾,做得太不漂亮了,到時候將案卷送去大理寺,大理寺那兒肯定會發現裡頭的錯漏百出之處,何況兩位翰林的學士還在場呢,拿下了陳凱之,他們會怎麼說?
於是他竟笑了起來,又飛快的給了王保一個眼色。
王保會意,這時道:“不錯,便是我彈劾的,陳凱之,你的師兄偷竊古籍,這可是有的嗎?”
鄧健連忙正色道:“沒有!”
“沒有?”王保冷笑道:“若是沒有,近日你突然出手如此的闊綽,這銀子是哪裡來的?”
不等鄧健回答,陳凱之便介面道:“我的。”
書吏伏案,飛快地記錄。
王保不肯給對方思考的機會,繼續問:“你的?你為何給他這麼多銀子?”
陳凱之淡淡道:“他是我師兄,我想給我師兄銀子花,天經地義,沒有理由。我在七日之前,叫人給他送去了一萬兩,今天若是回去,我再送三萬,因為我高興,王修撰有師兄嗎?”
王保不禁呆了一下。
陳凱之則是冷笑著繼續道:“王修撰若是有師兄,一定是這位章御史吧,否則何至於人家為你出頭,竟是為了王修撰,彈劾整個翰林院!”
這就純屬是借題發揮了。
那書吏覺得自己要瘋了,好端端的審問,怎麼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