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整理出來,偶爾,他也會上天人閣尋書來讀,他看書一向精挑細選,不過卻沒什麼侷限,只要覺得有用,便記下來,下山之後,再將其寫出。
鄧健見他每日在文史館裡無所事事的,便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他,忍不住抱怨道:“你能不能幹點正經事,校一校實錄,若是讓何侍講看見,見你這般的無所事事,非要斥責你不可的。”
“這就是正經事。”陳凱之的筆速已是越來越快了,龍飛鳳舞的,這一次他所默寫的乃是一部叫《南越國志》的書,書裡主要詳解的是南越國的風土人情,以及本地土人的一些特徵,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地理的資料。
鄧健見陳凱之一點都不上心,不禁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凱之,這算什麼正經事,你怎麼就不聽勸。”
他有些著急的跳腳,非常為陳凱之擔憂,這般悠閒,那何侍講指不定要怎麼罰陳凱之呢。
然而陳凱之卻不以為然,很認真地對鄧健說道。
“師兄,這於我而言,比什麼事都正經,你忘了我的另一個職責了?教化勇士營啊,勇士營這些人,若只是教授他們三字經和論語,豈不是過於蒼白?所謂學以致用,他們和尋常的讀書人不同,所以他們要學的,必須也是不同的東西,我要在山上修一座極大的圖書館,這個圖書館的規模,可能不及天人閣,也不及翰林院的文史館,更無法和衍聖公府的藏書閣相提並論了,可是這裡的書,一定要比其他地方的書更實際。”
鄧健的眼中倒是多了點關切之色,忍不住道:“這麼多書,難道都讓他們學?”
陳凱之搖頭道:“不,不是讓每一個人學,而是在給他們打下了識文斷句的基礎之後,讓他們憑藉著自己的興趣去找自己想要看的書,算了,和你說了也不明白,我知道許多人都瞧不上勇士營,繼而也看不上我這崇文校尉,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努力才是。”
說著,陳凱之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一抬眸,好奇地追問鄧健。
“噢,對了,師兄,你和誰打架了?”
鄧健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陳凱之會問到此事,眼色顯出了點古怪,支支吾吾的道:“沒,沒有,我去校對實錄了啊。”
說罷,再不管陳凱之,一溜煙的走了,這態度顯然是不想跟陳凱之繼續交流下去。
陳凱之對於這位師兄的古怪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搖了搖頭,便繼續專心致志的做他自己的事。
文史館裡的日子清閒得過份,陳凱之默寫的書已是愈來愈多,時間飛梭,已是過去了一月,朝中關於帝師的討論,又是甚囂塵上起來。
顯然,趙王殿下已經沒有耐心拖延了,因而每次廷議和講,都有大臣不斷的提出。
陳凱之對此,也不甚介意,他只心心念念著他的圖書館。
在上魚村的一塊巨大的空地上,一個巨大建築的地基已經打下了,在下魚村,一個磚窯也已經搭建起來,許多的黏土送進去,最後一塊塊石磚燒出,這一塊塊磚,首先供應的便是飛魚峰上眼下最大的建築,陳凱之要求這個建築的規格不下於自己的書齋,青壯紅瓦,知識的傳承,對於陳凱之而言,比之簡單的操練更重要。
崇文校尉,前頭這崇文二字,使陳凱之對這些丘八們,寄以了極大的期望,固然陳凱之也深知,外頭總是有許多的風言風語,甚至但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了勇士營,都不免臉色變得怪異起來。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道是,從前不代表未來!
陳凱之只將所有的希望寄以在未來,所以每日上午,依舊有兩個時辰專門的文課時間,一次次的摸底考試,足以讓這些丘八們不敢在問課上敷衍,而每一次教學的內容,陳凱之都傾注了無數的心血。
陳凱之甚至暢想,當自己的圖書館建立起來,給予這些丘八們每日一個時辰入圖書館讀書的機會,讓他們找到自己的興趣,自行去學習,最後會如何呢?
自然,這裡的許多書都是生澀難懂的,現在的教學,便是基礎教學,為了充滿希望的未來,所以非要讓這些丘八們融會貫通不可。
操練的事,陳凱之則是一概不管,因為他深信武先生可以做得更好。
現在陳凱之的書齋裡,已經擠壓了一房的書,這些書,有的是自己抄寫來的,有的是讓學而書館採買來的,還有的,是陳凱之在翰林院挑選的,覺得哪一本好,便託人去採購便是。
所有的書,都進行了分門別類,有少量的文史,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