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日,這傷疤血淋淋的揭了開來,陳贄敬便覺得避無可避了。
陳凱之嘆了一口氣,才又繼續說道:“現在已是最好的時機了,趁著這餘威尚在,推行新政,不過這新政首要的問題,在於人,事在人為,靠著朕一人,行得通嗎?所以,朕才讓趙皇叔帶著人去走一走看一看,新鮮的事物總要眼見為實。肯定會有人對此不以為然,也肯定有人認為這些東西,是有害的。可總有人,會有所領悟,有人會覺得這些東西是寶。”
陳凱之的目光轉了轉,看了看陳一壽,最後才落在趙王身上,格外認真的說道。
“皇叔此去,定要好生看看,到底有什麼感受,儘管直言,這都無妨,我們現在,是在為千秋萬代謀出路,成則生,敗則死。”
陳贄敬已是如芒在背,其實他感受到了這巨大的危機,也明白,而今當前首要的,確實是想方設法,去解決當下的隱患。只是……他對濟北,其實並不太抱什麼期望。
單靠陛下所言的所謂濟北,當真能消除隱患嗎?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就可以讓天下安寧?
他心思複雜,最終卻還是點點頭。
“臣明白。”
陳凱之旋即看向陳一壽,朝他淡淡開口說道。
“還有一事,便是那楊太公,此人,當真是朕得眼中釘、肉中刺啊,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朕左思右想,依舊還摸不清此人的底細,這個人……不簡單,所以……定要查明他的底細,將其徹底的一舉消滅。”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自然,這件事,朕自會料理,朝中之事,還需陳卿家多費一些心。”
陳一壽頷首點頭,鄭重說道:“老臣自當竭力報效,死而後已。”
陳凱之輕輕頷首,隨即便朝陳一壽,趙王倆人揮揮手:“去吧。”
待二人告辭,陳凱之先是去坤寧宮問了安,慕太后笑吟吟的請他進去,母子之間說了一些話。
慕太后看著他的目光透著幾分熱切。
“立後之事,可要著緊了,哀家,還未抱皇孫呢,皇兒年紀雖不大,卻已是九五之尊,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兒勞心國事,哀家自是體諒,卻也不可荒廢了此事,濟北那兒,哀家已下懿旨,命那荀氏入宮,她的事兒,哀家已命人查過,是個名門閨秀,雖是商賈之女,可是荀家,也沒少為皇兒費心,天家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因而,哀家已和宗令府商議過,先賜荀父一個侯爵,再立其女為後吧,至於嬪妃之選,哀家自然也需操心,這選秀之事……”
陳凱之聽的咂舌,這後還沒立,就已開始琢磨選秀了,看來這母后也是著急了。
慕太后見陳凱之不言,便含笑著繼續說道。
“選秀之事,哀家已交代了張敬,他辦事,還是妥當的,總之,哀家只操心這個,皇兒不必管,可哀家得先將話說好,明年,哀家這孫兒,是非抱不可的。”
“是是是。”陳凱之只能頷首點頭:“兒臣一定不辜負母后的期望。”
慕太后便高興起來:“哀家知道你忙,你且去吧。”
陳凱之行了禮,告辭而去,此時天色已晚,可陳凱之自萬壽宮出來,那張敬忙是送了出來,陳凱之瞥了張敬一眼,便開口說道:“朕要起駕出宮一趟。”
“陛下。”張敬忙道:“陛下夜間還要出宮,有什麼事,不可以明日再說嗎?”
張敬自然知道,陳凱之乃是民間出來的天子,自然與眾不同,所以即便經常出入宮禁,他也不敢說什麼閒話,不過這夜裡……他憂心忡忡道:“陛下剛剛擺駕回宮,只怕已是乏了,不妨先就寢……”
陳凱之卻是搖搖頭:“朕想去尋找一個答案,你去安排吧。”
張敬無奈,忙是點頭:“奴才去安排。”
他剛要走幾步,陳凱之便喚住他。
“張公公,且慢。”
張敬便駐足,轉身回來,朝陳凱之恭敬的說道:“不知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陳凱之的態度溫和了一些,旋即便淡淡開口說道。
“張公公,母后從前,多虧了你照料,你是什麼人,朕心知肚明,往後這宮中之事,你要多擔待起來,這宮中的事,朕還生疏,以後,少不得你費心了。”
張敬一聽,便明白陛下的意思,忙是欣喜的道:“奴才遵旨。”
“去吧。”
……………………
錦衣衛的詔獄裡,依舊是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很忙碌。
今日一下子送來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