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呆了一下,忍不住苦笑:“可是對方以逸待勞,何況,肯定……”
陳凱之搖搖頭:“他們的主力,必定還要留守在函谷關,這一次,固然是調集了諸多精銳在此伏擊,可想來,也不過一兩萬人馬,朕有三千精兵,怕個什麼?此事機密,朕除了勇士營,對外一個字都沒有洩露,便是朝廷百官,乃至於是慕太后,亦是有所隱瞞,你好好跟著朕,朕教你如何指揮勇士營這樣的新軍,你要好生學著,朕只有你這個兄弟,將來,遲早你也要獨當一面。”
陳無極心裡一直掛念著陳凱之的安危,現在見陳凱之自信滿滿,放下了心。
陳凱之的眼睛,則是忽明忽暗,眼底深處,帶著某種嘲弄。
船行了小半時辰,終於,前頭的紅光,開始靠岸。
陳無極緊張起來,低聲道:“皇兄,伏兵極為可能就在那裡了,是不是?”
陳凱之卻顯得輕鬆:“不會在這裡佈防,他們要的,一定是全殲我們,若是佈防在灘頭,難保我們不會趁亂逃走,所以,不必擔心,我和勇士營的高階武官,曾努力謀劃過,伏擊的位置,最有可能的是在草灘一帶,那裡最適合伏擊,距離這渡口也有一定的距離,適合他們合圍,所以,你別緊張,登岸吧。”
陳無極雖然有些小緊張,但是有陳凱之的鼓勵與保證,他不禁輕輕點頭,朝陳凱之淡淡一笑。
“好。”
烏篷船開始靠岸,陳凱之自河灘上跳下,果然,這灘頭附近,除了那張銘等人,便空無一人,張銘快步過來,朝陳凱之一禮:“陛下,這兒距離孟津港有七八里,平時沒什麼人來,因為前幾年水災,才衝出了這麼個河灘,陛下等人,勞師動眾,想必也乏了,可以在這裡歇一歇,一個時辰之後,就可以出發,陛下穿著的,都是叛軍的軍服,近來關中戰雲密佈,所以各處的官道,有軍馬行進,也不算什麼,陛下等人,可以假裝是押運糧草的馬隊,車馬卑下預備好了,路上,不會有人盤查,便可以一路入長安城,長安城興安門的守備,和卑下乃是算是舊識,已打點過了,但是沒告訴他實情,不過只要報上是孟津水路巡檢司的糧隊,他們便不會盤查。”
陳凱之揹著手,面帶笑容:“倒是有勞你了。”
張銘汗顏道:“哪裡的話,卑下本就是陳臣,為陛下效力,何來辛勞之說,倒是陛下,御駕親征,曠古未有,卑下佩服不已。”
陳凱之心裡在冷笑,清雋的面容卻是很平靜,朝他頷首:“既如此,就勞煩你去預備,傳令……”他看了身後的陳無極一眼:“讓將士們就地歇一歇,之後再預備啟程。”
“是。”陳無極在黑暗中,瞪了張銘一眼,不過黑燈瞎火的,張銘也沒有瞧見。
隨即,陳無極便去傳令了。
陳凱之依舊揹著手,目光落在張銘身上,他淡淡開口問道:“張卿家,你從前犯了罪?”
“是。”張銘恭敬的說道:“當時是和人起了爭執,一時義憤,哎……卑下一直為此而後悔不迭,因為如此,不得不匿名逃亡,不能侍奉家中老母,大為不孝。”
陳凱之便吁了口氣,便很是惋惜的說道:“是啊,孝乃人之根本,張卿家能有這樣的念頭,一葉知秋,便知你定是忠義之人,朕此番前來,誓破楊氏賊黨,張卿家這也是從龍之功,很快,等戰事結束,張卿家便可侍奉自己的母親了。”
“多謝陛下。”張銘紅著眼眶,整個人顯得很激動:“卑下感激不盡,卑下這就準備去了。”
“去吧。”陳凱之一笑:“朕在這裡等你。”
張銘又行了禮,方才快步而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勇士營將士們俱都已經登岸,隨即席地而坐,取了乾糧開始食用,陳無極一深一淺的走在泥濘中,到了陳凱之身邊,道:“皇兄……”
陳凱之揮揮手:“不必害怕,也不要緊張,無極,現在登了岸,我們現在便是四面楚歌了,越是如此,就越不可緊張,因為接下來,會有惡戰,會有無數的險阻,身為大將的人,定要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怎麼樣,現在還緊張嗎?”
“還有一些。”陳無極不禁失笑:“不過見皇兄這樣的心性,倒也受了許多的感染。”
陳凱之隨即道:“那麼,我們不妨繼續進行一些推論吧。”
“推論?”陳無極呆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陳凱之見陳無極不太明白,便失笑道:“你想想看,楊氏若是佈置下這個計謀,他們會如何,難道單純,只是在此設伏攻擊我們嗎?他們的目的就這麼簡單嗎?”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