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命令,到處都是竹哨響起,這是知會集結的訊號,所有的百戶所上空,紛紛飛起了孔明燈。
各處巡視的錦衣衛總旗、小旗、力士也紛紛開始朝著所在的百戶所湧去。
經歷司早已根據陳凱之的命令下達了具體的方案,各個百戶所,俱都得到了自己的指令。
在內東城五馬百戶所,四十多個力士已經集結完畢。
而百戶趙虎此刻捏著的乃是自經歷司送來的命令,他很快心裡就有了數:“陳陽、王建。”
“在。”兩個總旗站出來。
“帶人巡視,提防宵小,警戒!”
警戒的意思,便意味著,在警戒解除之前,街面上的巡視將會更加嚴厲,任何敢於作亂的宵小,從前可能還會再三進行警告,而一旦在警戒的時間範圍之內,他們便有了直接格殺的資本。
“其餘人等,隨我去千戶所。”
十幾個百戶所,已帶著人匯聚至千戶所,千戶所的千戶亦是開始親自出馬,帶人出動。
一切都井然有序,外城的千戶所,開始帶人出現在街道上較為重要的骨幹位置,不過大多數的佈置,卻分明是衝著明鏡司千戶所去的,顯然,這是要切斷明鏡司千戶所、百戶所對明鏡司總署的聯絡。
而內城千戶所,立即開始匯聚了數百力士,紛紛出現在北鐘鼓樓附近。
浩浩蕩蕩的人招搖過市,令洛陽城陡然之間,多了一些緊張的氣氛。
緊接隨後,坐鎮在明鏡司總署的明鏡司同知趙韞便收到了一份駕貼。
沒錯,是駕貼,一份來自於錦衣衛的駕貼。
所謂的駕貼,大抵和衙門裡的牌票差不多,無非就是說,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錦衣衛某某官即將大駕。
看上去,似乎很客氣。
當然,這只是表面客氣而已,畢竟錦衣衛已不再是管理治安的群體了,他們更多時候,是奉命去查抄官員,而官員,畢竟是講道理的群體,並非是目不識丁的百姓,官員和士大夫之間相互拜訪,都要下一個名帖,算是禮儀。
而錦衣衛,也有這樣的禮儀,一封駕貼送到,接著便是登門踏戶了。
只是……這趙韞看著手裡的駕貼,其實對於這份駕貼,他沒有絲毫的興趣,或者說,一張紙片是嚇不倒明鏡司的,明鏡司是什麼地方,是什麼人都敢來鬧事的嗎?
不過,明鏡司反應極快,錦衣衛那兒有了動作,俱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將訊息送到當值的武官這裡來。
現在,趙韞一面拿著駕貼,一面聽著明鏡司校尉的稟告,心思就全然不同了。
“錦衣衛已經開始集結,異常的迅速,許多重要的路口,直接截斷,他們主要盯梢的是明鏡司的各衛所。”
“東城千戶所的陳千戶被人截了,正在對峙。”
“北鐘鼓樓附近,各處的街道已被封鎖。”
“陳凱之……帶著人……來了……”
“西城放出了警訊,用的是孔明燈,大人,出事了,西城和錦衣衛發生了衝突,他們放出訊號……”
“夠了!”啪的一下,趙韞狠狠拍案,打斷了這些稟告。
在他看來,這些稟告顯然是多餘的,至少從前幾個稟告裡,就能管中窺豹,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
身為同知,都督的副手,趙韞竟有了點兒不安。
平時作威作福慣了,誰也沒放在眼裡,京中誰都得禮敬著,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啊。
錦衣衛的出現,確實令明鏡司的地位雖不至一落千丈,可也開始有所回落,畢竟從前天下只有一個明鏡司,而如今,卻多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同行。
而且現在錦衣衛竟是跟明鏡司對著幹,這陳凱之是翻了天不成?
趙韞心裡很煩躁,他從來不曾想到,今日,竟會有人找到這兒來,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越發不安了。
緩緩閉了閉眼眸,開啟眼眸瞬間,他竟是深吸一口氣:“都督何在?”
“都督去了北鎮撫司。”
趙韞這時才意識到事態嚴重起來。他眯著眼,咬牙切齒,不禁道:“傳令,召集一切可以召集的校尉,所有人,明鏡司,絕不容許有人輕侮,告訴大家夥兒,明鏡司五百年,從不曾被人羞辱,這臉面比底子值錢,不得放任何一個錦衣衛進來!”
他顯得極清醒。
若是明鏡司當真犯了宮中的忌諱,倘若要對明鏡司動手,何以只有一個錦衣衛出動?
既然和宮中的好惡無關,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