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無數的禁衛,已將宮中圍了個嚴嚴實實。
等聽到了炮響,這宮裡頭竟也灰塵撲簌而下,宮殿之上的琉璃瓦哐哐的響。
有的老太妃發出了喊叫,有的甚至已經相互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可隨即,一切又歸為了沉寂。
太皇太后至始至終,只是閉著眼,盤腿而坐,似乎很淡定,完全沒一絲慌張之色。
慕太后的心情,倒還算平靜,快入夜的時候,錦衣衛就已經傳來了秘奏,顯然,自己的兒子已掌握了情況,唯一的擔心,就是陳凱之會在外頭做出何種選擇了。
良久,太皇太后突然張眸,眼眸環視了眾人一眼,旋即她便嘆了口氣道:“該來的……總是會來啊。”
她的面上,露出了略微的譏諷:“咱們大陳,是有大能人的……”
一個太妃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是不是諸子餘孽,或是什麼亂黨,這些人,真……真是可惡,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可不能輕饒了。”
太皇太后一臉倦容,娥眉微微一挑,竟是冷笑起來。
“是嗎?膽大包天?膽大包天的人能有幾個?總不能都是作亂的人吧?呵,聽說外頭的亂黨,是遮天蔽日,足夠數萬人,天子腳下,哪裡來這麼多亂黨?鬧事的,是少數,令人寒心的事,幾百幾千人作亂,卻有這麼多的人紛紛影從,這才是最可怕的事啊,人心……已經散了。哀家早聽說過,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自太祖高皇帝建朝以來,大陳已歷經了三十一世,現在,真是積弊重重,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
“你們聽聽呵,外頭這些作亂的人,除了少數亂黨,絕大多數,便都是那些平時良善的百姓,他們為什麼也跟著鬧,不過就是那麼幾條嘛,不是平時被人欺了,就是餓了肚子,還能有什麼?這世上,哪裡有天生下來的反賊?”
她掃視了眾位太妃一眼,聲音低沉起來:“叛亂易平,可人心難復啊。”
慕太后聞言,眼眸微微一抬,輕輕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道:“這是兒臣的……”
“自然和你有關係。”太皇太后冷冷的看著慕太后:“可在這廟堂之上,就沒一個人是清白的,誰都不乾淨,就說哀家吧,平時的吃用,難道不也是民脂民膏?不是那些亂民們平時口裡省下來的米粒一點點的堆砌出來的?”
太皇太后眯著眼,很是冷漠的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
“但願能平叛吧,但願這洛陽不要生靈塗炭才好,沒了洛陽,我們可以去長安,沒了長安,可以去金陵,這都不打緊,大陳朝廷,有的是別宮,怕就怕,民心向背啊。”
她深深的感喟了一番,隨即冷笑起來:“若是能僥倖,平了叛亂,就該仔細想一想,問題出在哪裡,如何挽回這民心了。”
慕太后默默頷首。
此時,卻有宦官急匆匆的進來,道:“娘娘,趙王……趙王殿下,連夜……連夜帶著數十個護衛到了皇城之下,禁衛已將他吊上宮牆,他……他說要見太皇太后。”
在這夜裡進後宮,是壞規矩的事。
太皇太后皺著眉頭踟躕著,良久良久,她才淡淡開口:“大半夜的,他趙王府也不保了嗎?若是如此,那麼……就真的要完了,叫來吧,都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有這麼多繁文縟節,叫進來!”
片刻功夫,便見陳贄敬匆匆而來,他顯然是受了驚嚇,渾身都是髒兮兮的,披頭散髮,整個人格外狼狽,冉冉燭火照著他,此刻他面帶怒色,快步到了殿中,納頭便拜。
“兒臣,見過母后,兒臣,見過娘娘,陛下呢,陛下在哪裡?”
他心心念唸的,自然是自己的兒子。
太皇太后道:“在寢殿裡歇了,他是孩子,懂個什麼,怎麼,出了什麼事,你是趙王,王府裡這麼多的護衛,莫非……都被狗吃了,這是民亂,還是兵變?”
事實上,看到了趙王如此的狼狽進來,所有人都震驚了。
便連太皇太后都有些坐不住。
這絕不是開玩笑的事,王府裡可有一千多精兵,不只如此,附近可還有不少的兵馬,若只是民亂,別的地方可能攻破,按理來說,趙王府是絕對攻不破的,尋常的百姓,就算是人數再多,想要一兩個時辰之內,攻入趙王府,這都是痴心妄想。
除非,趙王府所面對的也是正規的軍馬,對方有足夠的軍械,有統一的排程。
想到這一點,太皇太后心裡一寒,突然覺得事態被遠遠的低估了。
陳贄敬嘶啞著嗓子,開始吼叫:“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