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傑聞言,卻是大笑起來:“你有聖旨,我也有懿旨,很是不巧,你以為,單憑一個聖旨,就想拿下本都督,你太天真了。”
這番話,卻又令武官們精神一震,不錯,都督手有懿旨,這可是太皇太后親手簽發的,顯然絕不會有假,而且順化軍本就受過楊家的不少恩惠,心理上,他們更偏向太皇太后這邊。
曾光賢卻顯得篤定無比:“懿旨,是何懿旨,請念來聽聽。”
王世傑此時取出懿旨,他心裡清楚,眼下軍心浮動,自己必須拿出可信的理由出來,才能說服所有人,否則,將士們如何甘心冒著如此巨大的危險,他對此,倒是顯得自信滿滿,深知眼下皇帝剛剛登基,並沒有多少的威信,即便是有聖旨,可自己懿旨出來,也絕不至鎮不住局面。
他殺氣騰騰的看著曾光賢,隨即取出了懿旨,輕輕揚了起來,厲聲道:“此乃密旨,太皇太后詔曰:陳凱之著陳子十三篇,離經叛道,名為聖人弟子,實則為諸子餘孽,別有所圖,今事情敗露,哀家為正國體,倡弘儒法,今拿陳凱之,令順化軍,剿滅諸子餘孽餘黨。你看看……”他笑了笑:“看來這所謂的聖旨,定是諸子餘孽的詭計,想要魚目混珠,可謂居心險惡,你們錦衣衛,本就和陳凱之沆瀣一氣,正是太皇太后要打擊的諸子餘孽,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說?”
廨舍中的武官們,也都殺氣騰騰起來,似乎他們覺得,太皇太后的懿旨更可靠一些。
曾光賢此時卻是大笑,像是在笑一個傻子一樣的,王世傑不禁一怔,冷冷的看著曾光賢。
曾光賢卻笑得越發大聲了。
“哈哈,真是可笑,王世傑,到了如今,你還想騙人嗎?你說這是太皇太后的密旨,那麼我倒要問問,北靜王何時離經叛道了,你是從哪裡得知的訊息?難道你不知,衍聖公府的學旨已送入了京師,衍聖公將北靜王的陳子十三篇定為了經典,不只如此,還加封北靜王為文德公?北靜王已經成聖,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太皇太后認為北靜王離經叛道,太皇太后何等聖明,竟連這個都不知道,到了現在,你還想矇蔽順化軍,行你謀反的陰謀嗎?而今,東窗事發了,你這狗屁不通的懿旨,根本就是笑話!”
王世傑一呆,這密旨,當然是早就草擬好了的,可他不由心裡發寒,心裡說,衍聖公府,當真來訊息了?不對,這怎麼可能?
武官們已開始色變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王世傑卻顯得很氣憤,顯然是不想曾光賢的,因此他厲聲道:“胡說八道,衍聖公如何會……如何會……”
“是真的!”這時,有一人正色道,接著,他徐徐站出來,正是隨著曾光賢進來的傢伙,方才,他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現在大家見他,卻見他一身儒衫綸巾,不只如此,腰間還斜著一柄學劍,此人上前,漂漂亮亮的行了個完美的揖禮:“吾乃張恆,忝為衍聖公府家臣,蒙聖公不棄,敕以學子之位,今奉學旨,特來洛陽傳旨,文德公著《陳子十三篇》,名動天下,聖公有所聞,讀其書,驚為天人,乃下學旨褒獎。卻不知,這何來的離經叛道呢?又何來的諸子餘孽?”
一下子,廨舍像是炸開了一般。
誰也沒有料到,竟是這個結局。
眼前這個學子的身份,很難讓人懷疑,一方面是他的衣著打扮找不到任何紕漏,最重要的是他腰間的學劍顯然也是貨真價實,不只如此,這種曲阜衍聖公府特有的腔調,更是騙不了人,說著,這位張恆張學子已自腰間取出一個牌子:“此乃聖公府的牌票,還請驗明。”
王世傑打了個顫,整個人都害怕起來。
他臉色慘然起來,厲聲道:“他們,都是……都是……”
武官們卻顯得無措起來。
一個個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王世傑,似乎都想從他的嘴裡得到事實。
曾光賢趁機厲聲道:“王世傑,你口口聲聲說你有太皇太后的旨意,既是旨意,可為何事先不敢露出來,於是你還口口聲聲說是什麼密旨,又說太皇太后認為北靜王乃是離經叛道,你打著太皇太后的旗號,竟敢撒出如此的彌天大謊,幸虧陛下聖明,洞若燭火,已看穿了你的詭計,這聖旨,便是來拿你的,陛下既發了旨意,自然和太皇太后商議過,而你這所謂的旨意,便是你造反的鐵證,你不但想造反,竟還假傳太皇太后懿旨,十惡不赦,來人,拿下!”
一聲令下,身後幾個錦衣衛力士已經拔刀。
王世傑冷汗淋漓,整個人也慌張起來,他不禁厲聲道:“胡說,胡說,來人,殺了他們,我有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