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他。
這可怕的沉默過後,懷義公子像是清醒了一些,他深知,這些本質上,不過是氣話而已。
因為他不願意和人玉石俱焚,也不願和人同歸於盡,當年自己在洛陽,不敢和陳凱之如此,今日,也是一樣。
自己即將要成為了聖公了,即將要成為天下最令人敬仰的物件,自己身上流淌的乃是聖脈,怎麼可以如此不珍惜自己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冷著臉,一字一句的頓道:“張忠,明日起,你不得再入公府!”
張忠搖搖頭:“學下以為,不好。”
“什麼?”懷義公子扭曲著臉,怒瞪著張忠,冷冷開口警告他:“你瘋了,你是家臣。”
張忠這樣的人,能得先聖公的信任,雖是吃多了五石散,卻也絕不會善茬,他眯著眼看著懷義公子,笑著說道:“這是北靜王的意思。”
他太明白自己的處境了,而今是左右不靠,不如索性就投了北靜王,可自己這種廢人,對北靜王又有什麼價值呢,只有留在這衍聖公府,他才能有更大的價值。
懷義公子氣得發抖,瞪著張忠的目光透著冷意,嘴角輕輕顫了顫,竟是咬牙切齒的道:“等著吧,你等著吧!”
隨即,狠狠瞪了一眼那吳成清,只是冷笑連連。
他疾步走出後堂,左右四看,恰好這時,有一隊衛隊正持戈而過,懷義公子冷冷的盯著他們,這一張張和平時一般目不斜視的臉,卻令懷義公子腦子要炸開一樣。
這些人,會不會也是錦衣衛?
他們之中,會不會有陳凱之的人。
呵……
是了,肯定有,你看那人,眼角的餘光便朝我掃過來,這還不明顯嗎?
似乎因為懷義公子的面色不善,令領隊的武官心裡沒底,疾步上前,朝懷義公子行禮:“見過公子,公子有何事……”
“滾!”懷義公子厲聲大喝,他疾退一步,竟是對這領隊的武官也有了恐懼之感,他在想,這個人,或許也是錦衣衛,如若不然,他為何好端端的來問自己有什麼事呢,他一定是想為陳凱之刺探什麼。
呵……真真想不到啊,這衍聖公府已是千瘡百孔。
竟都是陳凱之的人了。
一時這懷義公子的腦海裡,依舊還是走馬燈似得,轉著關於當初在洛陽時惶恐不安的日子,懷義公子心裡又火冒三丈起來,一張面容也是扭曲起來,不,決不能放過陳凱之,決不能……
衍聖公府的禮儀,最是繁瑣。
在懷義公子最終的成為衍聖公之後,這位新任的衍聖公,便在杏林,召集諸公以及各國的使節,開始了第一次的杏林會。
懷義公子板著臉,心裡沒有一丁點的喜悅之情,他倒顯得很有威儀,此時在杏林的壇中,諸學公與各國的使節早已久侯多時。
楊石顯得心情不錯,其實他很清楚,這一次的任務,其實很是簡單,關乎於陳凱之和新任衍聖公的種種傳聞,他是早有一些風聲的,所以對他而言,此番來此,一切的事,很快就可以水到渠成,何況,連聖公都已有過了許諾了。
他面帶著微笑,跪坐在杏林之下,等聖公姍姍來遲,所有人俱都起身,面無表情的朝聖公行了個禮。
聖公坐下,他左右張望,看了眾人一眼,便雲淡風輕的開口:“開議吧。”
文莊公聽罷,似是早有了準備,他和楊石對視一眼,文莊公便笑容可掬的道:“學下有一事要奏。”
聖公依舊面無表情。
文莊公繼續道:“學下聽說,陳子十三篇出世,天人閣將其列入天榜,於是天下震動,對此,各國的儒生,頗有質疑。”
“什麼質疑?”聖公的臉色陡然一變,顯得非常的可怕。
楊石則是抬眸看了聖公一眼,心裡想,早聽說聖公和陳凱之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看來,這絕不是空穴來風,你看,文莊公一提陳凱之的事,聖公的臉色,便糟糕透頂了。
文莊公道:“許多人認為,此書離經叛道,實乃妖言惑眾,可此書而今流傳之廣,既便想要封禁,卻也難以有效遏制了,學下在想,倘若此書當真是妖言,只怕……”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聖公一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叫留有餘地,後頭的意思卻是,只怕到時候不知多少人讀了此書,壞了心術,最重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禮。
這文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