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穀雜糧,據說這是很高明的仙術。
不過這方吾才,倒也很大膽,跑來這裡,聲稱辟穀,又不肯坐,分明是說趙王府的銀子太俗。
這換做是別人,早就打死了。
可眾人竟不覺得突兀,反而覺得方先生就該是這個樣子。
只要這類不依附權貴的人才是高士。
陳贄敬聞言不由詫異的道:“先生辟穀了幾日?”
方吾才朝陳贄敬神色淡淡的道:“也才七日,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才勉強可重新入世了。平日只飲一些露水,趙王殿下,我見你身上烏雲籠罩,怎麼,有什麼大變故嗎?”
眾人一聽要七七四十九日,紛紛咋舌,在他們看來,莫說是四十九日,便是九日,他們也熬不住。
而方先生後頭的話,更是令人震驚。
陳贄敬忙道:“先生神機妙算,正是如此。”
方吾才嘆了口氣:“哎,老夫最不喜別人問前程。”
陳贄敬詫異的道:“這是為何?”
方吾才眉頭一皺,一雙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很是認真的看著陳贄敬,旋即又是一嘆:“但凡有人問前程,必是心有所欲,心有所求,人生在世,萬世俱空,心裡又欲有求,這是看不開啊,看不開,不免被欲wang和利益矇蔽了眼睛,殿下,你的心事太重了,要小心。”
“小心……”陳贄敬心裡咯噔一下,面容不禁微微一抽,嘴角也是跟著牽動起來,很是不明的開口:“你的意思是……”
方吾才又搖頭,目光變得深邃:“殿下是要做一件大事吧?”
陳贄敬臉色一變,立即與身側的陳入進等人對視一眼。
方吾才卻又淡淡的道:“要行大事,就定要冒巨大的風險,殿下的命數歷來多坎坷,本是不該冒險的,可殿下志向遠大,罷,殿下小心吧。”
“好了,老夫告辭。”
語罷,他轉身欲走。
一個宗室忍不住說道:“先生不妨今夜留在這裡,我等有事請教。”
方吾才卻不理會,竟是直接走了。
他留下這些子虛烏有的話,令所有人都費解起來。
陳入進不禁看向陳贄敬,目光裡滿是擔憂之色,嘴角微微顫了顫,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皇兄,他的意思,莫非是不妙嗎?”
陳贄敬搖搖頭,鐵青著臉:“並沒有把話說死,只是說……哎,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本來請他來,只是求一個心安而已,誰料……”
他心裡很是不安,可是呢,現在有什麼辦法,陳贄敬只好咬了咬牙,一副下定決定的樣子。
“不必管他了。”
雖是這樣說,可陳贄敬心裡,依舊還是沉甸甸的。
倒是身邊有人竊竊私語:“那方先生,竟是能預知我們要行大事,此人……實是……高人啊。”
“他方才說的到底是福禍難料,還是有大事要發生……”
“我仔細回味了一下,覺得更像是福禍難料……”
…………
方吾才已上了車,不久之後,便抵達了一個茶樓。
這處茶樓和別處不同,乃是錦衣衛的密探聚集之處。
只片刻功夫,陳凱之似乎已收到了某種訊息,匆匆的趕來。
以往的時候,吾才師叔歷來是直接登門的,這位吾才先生和自己交往,可從來不避諱別人的眼睛。
可今日,卻是出奇的奇怪,吾才師叔竟是要在如此秘密的地方會見。
那麼唯一的理由是,出事了。
陳凱之匆匆進了茶樓,這一路都是偽裝了的,因而身上穿著尋常錦衣衛的飛魚服,他到了樓下,早有幾人在等候,陳凱之朝他們揮揮手:“盯著,先生是在樓上?”
“是。”
陳凱之頷首點頭,隨即快步上樓。
到了二樓,便見吾才師叔高坐於此,口裡咕噥著什麼,一見到陳凱之,便朝他招手:“凱之,快來。”
依舊還是如此親暱,陳凱之發現,師叔對自己越來越熱情了,甚至熱情的到了過份的地步。
這一時讓他很不習慣,如果不是沒見到師叔對自己做什麼,他一定是不敢跟方吾才如此親近的。
陳凱之心裡苦笑,卻是上前:“師叔好,師叔,今日怎麼……”
“哎……”方吾才嘆息,一雙眼眸盯著陳凱之看:“你的這些人,真是沒規矩,就算是用茶樓來掩人耳目,可茶樓,怎麼只有茶水?鱸魚沒有,燒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