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贄敬眼眸眯的越發甚了,目光往敞開的窗欞外看去,眉宇微微一挑,旋即勾了勾唇淡淡一笑。
“也就是說,他們今日,已自長安出發了,現在可能已經到了潼關?那麼,過了關,這一路來……”
陳贄敬說著,鼻翼微微一聳,竟是冷哼著出氣。
“明日,就可能會在洛陽以西七八十里處,如此,後日才可能入京,太快了,也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皇兄,你說……”陳月娥咬了咬唇角,點了點頭,姣好的面容上也是憂心之色:“母后歷來謹慎的很,她透露了一個又一個的訊息,這個訊息,是不是有詐。”
“不是有詐。”陳贄敬苦笑起來:“母后這是要趨虎吞狼,這已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錯過了這個機會,無極就要抵達京師,到了京師,誰能動他一根毫毛,畢竟,若是驗明正身之後,他便是先帝的獨子,是先帝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骨肉,他固然不能克繼大統,有名而無份,可是,只要這個人還活著一日,本王與你們,只怕都要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母后這是給我們一個機會。”陳贄敬眉宇一皺,格外冷漠的笑了起來:“也是給慕太后和陳凱之一個機會。”
“您的意思是……”長公主凝眉,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細細的分析著:“一個要殺,一個要保駕?”
“對。”陳贄敬在心裡深深嘆了一氣,旋即便攏了攏衣袖,坐直身板,一雙手摩挲著扶手,格外鄭重的提醒陳月娥。
“一旦交了手,就會有勝負,贏了的,會受傷,輸了的,傷的更重。”
“那麼,我們還動不動手?”陳入進猶豫了片刻道。
陳贄敬眼眸依舊眯著:“我們不可以用,他們沿途,要經過孟津,自從上次,晉城軍謀反之後,差點太皇太后遇難,這孟津,便加強了防務,如今,已命將軍陳志新在那率七千人防守,讓陳志新來辦,立即修書。”
“陳凱之那兒呢,他那有勇士營……”
陳贄敬搖頭,笑了:“拖住他。”
“拖住他?”長公主一呆,眉角微微一挑,很是不解的看著趙王,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陳凱之的勇士營如此強大,該怎麼去拖呢?
陳贄敬嘴角微微一勾,嚥了咽口水,旋即便慢吞吞的道:“明日,本王親自去找他,京中各營,要加強戒備,封鎖各處城門,陳凱之若是敢擅自調兵,俱都攔下。”
陳贄敬目光環視了眾人一眼,便冷冷的道:“現在是非常之時嘛。”
陳入進苦笑:“皇兄,就算想要封鎖城門,也需有藉口才是。”
“當然有藉口。”陳贄敬眼裡佈滿了血絲,顯然這幾日,他已沒有睡過好覺了,他目光一沉,格外凜冽的提醒陳入進:“誰說沒有的,在京師,將有亂黨作亂了。”
“亂黨……”陳入進一呆,嘴角輕輕一顫:“什……什麼亂黨……”
陳贄敬面容裡掠過絲絲得意之色,下一刻便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頓道:“諸……子……餘……孽……”
諸子餘孽……
所有人明白了。
陳入進精神一震,顯得很是興奮:“皇兄的意思是,王叔……將出手了………”
陳贄敬不置可否,扶著案牘,一字一句的道:“今天夜裡,將會有亂黨作亂,到時,京中必定大亂,各處的京營,要立即關閉九門平亂,任何人敢出城者,立殺無赦,無論是誰,無論是何人!”
眾人肅然。
一個門客頭微微側著,若有所思,猛地,他眼裡放出光來,激動的問道:“殿下,這諸子餘孽,聲勢如何?”
陳贄敬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雙眼眸變得深邃起來:“遮雲蔽日。”
遮雲蔽日……
眾人身軀微震。
這是何其大的力量。
“那麼……”那門客突的露出詭異的笑容:“倘若是京裡的官兵彈壓不住呢?”
陳贄敬身上已是瀰漫了漫天的殺氣,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若是彈壓不住,說不準,可就要殺入了宮中,到時,本王親自帶兵入宮去彈壓叛亂。保護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
眾人俱都遲疑了。
保護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
自然,這個保護的範圍,是不包括陛下的。
也就是說……
有人目中掠過了躍躍欲試之色,也有人顯得心事重重。
今天夜裡,若是這場叛亂成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