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都不為過了。
許多人吸著氣,感到絲絲的發寒。
這裡頭意味著什麼,已是不言而喻了。
五十萬宗室,其實一直都屬於被忽視的人,名為宗室,卻早就名存實亡,誰會在乎他們呢,作為個體,他們幾乎什麼都不是,甚至還不如趙王府門前一條狗要強。
可當他們凝聚起來,就匯聚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宛如開閘傾瀉的洪峰,足以摧毀一切。
太皇太后朝陳凱之頷首,她嘴角輕輕一勾,深深嘆了一口氣,才淡淡開口說道:“哀家……明白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他們想要什麼?”
“立賢!”陳凱之正色道。
雖是方才已經透露出了這個意思,可現在經過陳凱之再一次確定,還是讓人生出了心悸的感覺。
陳凱之此刻已經不想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了,因此他朝太皇太后珍重的說道。
“立賢,也是立德,宗族爵位,有德者居之,他們也是皇親,也是國戚,是太祖高皇帝之後,可他們許多人,分明有文武之才,也有人,至孝至廉,可是在大陳,他們卻不能一展所長,每日靠著些許的祿米度日,而在這廟堂之上,如趙王、梁王等人,卻只憑祖宗的恩蔭,就可得到高位,三千多個國公和將軍,不肖者多不勝數,如過江之鯽,還有這宗令陳武……”陳凱之冷笑,自他口裡,蹦出幾個字:“狗一樣的東西,身為宗令,可五十萬宗族子弟,又有幾人受過他的恩惠,這樣的人,竟也可以管理宗族,祭祀宗廟?”
陳凱之冷笑連連,他凝視著太皇太后,隨後,目光落在了趙王等人身上。
陳凱之笑了,一雙眼眸直視著趙王,此刻的陳贄敬臉色蒼白,卻依舊不肯低頭,一臉傲氣的迎視著陳凱之的目光,似乎一點也不怕的樣子。
陳凱之跨前一步,冷笑道:“趙王殿下,你口口聲聲,說你代表大陳的宗室,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大陳的宗室,大陳的宗室,不需你來代表,倒是你竊據高位,虛情假意,用你那可笑的所謂禮賢下士來蠱惑人心,可你禮敬的是什麼人呢?你的同宗同族裡,有多少人遭受了委屈而不能伸張,你可看了一眼?與你血脈相連的人,生活毫無保障,甚至有人,已經淪落到了為丐而不可得的地步,就在三個月前,在南陽,有一宗室,因為飢餓而死,你可知道嗎?”
陳贄敬聞言鐵青著臉,卻不免顯得有些慌亂,從牙齒縫裡迸出話裡:“你……你休要……”
“住口!”陳凱之正氣凜然,冷冷呵斥趙王:“天下,是太祖高皇帝打下來的天下,不是你陳贄敬,你既代表不了大陳的宗族,也不賠求祭告宗廟。而今,民生凋零,百業俱廢,便連宗室,亦都陷入了苦頓,而殿下呢,殿下可有什麼作為?”
“今日……”陳凱之眉宇輕輕挑了挑,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瞪著趙王,旋即便移開,一臉正色的道:“我代表五十萬宗室,在此奏陳,懇請娘娘,懇請陛下,能夠改弦更張,立宗室以賢,修祖宗之法,開設宗考,宗室之中,有德之賢才,授予爵位,而胸無點墨者,則罷黜他的爵位,這……才是我大陳長盛不衰,能夠使我大陳江山固若金湯之道,否則,五十萬宗室……”
陳凱之眯著眼:“也將入宗廟,祭告列祖列宗,革除趙王殿下爵位……”
“……”陳贄敬臉瞬間白了。
拉著一群宗室,跑去宗廟,祭告天地和祖宗,想革自己的爵位。
瘋了,這絕對是瘋了。
這陳凱之簡直寧頑不靈,可惡至極。
陳贄敬怒極,不禁朝陳凱之冷笑起來:“你們有什麼資格,你們以為,去了宗廟就可以廢黜本王的王爵?你們……你們這是要置太皇太后,置陛下於何地?”
他尖酸刻薄,下意識的想要挑撥離間。
國朝根本就沒有這個規矩,何況,繞過太皇太后和皇帝就廢黜王爵,你陳凱之還真不將宮中當一回事啊。
陳凱之一笑:“殿下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
陳贄敬一呆。
他頓時明白了。
是啊,自己不就這樣做了,帶著一批人,跑去了宗廟,直接廢除了陳凱之的護國公位,先斬後奏。
既然理論上而言,陳贄敬可以這樣廢黜掉陳凱之,那麼陳凱之若是當真浩浩蕩蕩的帶著無數的宗室齊聚在宗廟裡,廢黜自己呢……
似乎……可行……
至少理論上。
陳凱之冷然的看著陳贄敬,口氣凌厲:“到了如今,殿下倒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