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想要急著抓救命稻草的人,殿下,誰會和一個落水狗聯合呢?”
“你……”陳贄敬冷冷道:“你真以為本王沒有後手?”
“這不重要。”陳凱之搖搖頭:“有沒有後手不重要,有沒有力量也不重要,而在於,殿下此刻已經徹底的亂了,殿下本想借孟津軍給太皇太后立威,可是殿下自以為掌控住了孟津軍,誰曾想到,這孟津軍中早有人佈下了棋子?殿下以為孟津軍可以解決問題,又誰想到,晉城軍會突然南下突襲?這說明什麼?說明的是,殿下對京師之外的掌控,並沒有殿下所想象的那樣牢固,殿下固然還有許多人支援,可殿下此刻,一定已經心虛了,殿下一定在想,到底還有多少人,如那位孟津軍副將那般,陽奉陰違,殿下和朋友裡,又有多少,是別人佈下的棋子,殿下羽翼豐厚,本錢也很足,可這一次,卻是有人在殿下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懷疑的種子,以至於殿下心裡開始動搖了,已經開始有點慌了,殿下還敢再信任當初你所信任的那些人嗎?”
陳凱之淡淡道:“現在殿下竟還想和我聯合,我陳凱之並不愚蠢,殿下連平時的心腹都未必肯再放心了,你我之間,如何互信互助?所以,殿下找錯人了。”
陳贄敬一時無言。
陳凱之卻是深深看了陳贄敬一眼,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淡淡一笑:“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殿下背後的人是誰。”
“什麼?”陳贄敬詫異的看了陳凱之一眼。
陳凱之道:“殿下的背後,一定有個高人,否則……”
“否則?”
陳凱之嘆了口氣:“以殿下的資質,竟可以輔政大陳,可以讓自己的兒子登基為帝,可以得到如此多人的支援,這……實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陳贄敬身軀一震。
他怒了。
這是罵人啊。
這是說自己蠢。
所以他不相信一個蠢人,可以叱吒大陳。
他想要辯駁。
可細細一想,自己的背後……
頓時他覺得自己尊嚴都丟了,好好的跟陳凱之談合作,不曾想到,陳凱之卻這樣羞辱他。
於是他目光一沉,冷笑連連:“陳凱之,你夠了。”
此時已有宦官出來,道:“請諸位宗親入宮。”
眾人便魚貫入宮,一路直接穿越過了前殿,至萬壽宮,數十個宗室進入了萬壽宮的正殿,還未走進去,裡頭便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這是太皇太后的聲音:“好,好,好,一家人最緊要的是能夠團聚,無極是個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好了,慕氏,你休要哭哭啼啼了,像什麼樣子,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這等大喜的時候,你哭個什麼?”
陳贄敬臉色更是可怕的厲害,眾人進去,陳凱之卻是呆住了。
這是一個少年,披著狐裘,風塵僕僕的樣子,可眉宇之間,卻是英氣畢露。
少年佇立著,聽到身後有動靜,便也旋身回眸,他的樣子,帶著不經意之色,很是舉重若輕,彷彿一切的事,都不會太放在心上。
這給人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
只是……
陳凱之身軀一震,眼眸下意識的睜大了,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少年。
這個貴氣逼人的少年,竟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樑,熟悉的唇,除了個子高了,氣質已經煥然一新,眼前這個人,讓陳凱之一下子,腦海裡湧出了無數的記憶。
是無極。
陳無極。
竟是當初那個瓢潑大雨之中,被差人羞辱;那個帶著執拗,與人爭執;那個和自己一起生活,曾經教他讀書寫字的陳無極。
陳凱之突的發現,這個世界,竟是這般的小。
只是眼下,這個陳無極,卻又給了陳凱之一種無以倫比的陌生感,眼前這個人,雖一切都像,卻又像是面目全非,陌生到令他生出了恍惚,好似他們之間從來未有過交集。
陳無極的眼睛與陳凱之的目光交錯,他眼睛微微一滯,隨即,他笑了,而後他立即的將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他身子微欠,走向趙王陳贄敬,含笑著開口:“想來,這必定是趙王叔了,侄兒無極,見過趙王叔。”
聲音很親和,夾雜著幾分見到至親長輩的喜悅。
這知書達理的模樣,令本就心亂如麻的陳贄敬臉色微變,他心裡難受的很,可卻仍舊還是笑著開口道:“好。”
口氣不鹹不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