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份彈劾,還請母后過目。”
他的彈劾,分量不輕,是梁王親自提著的一個匣子,取出來,裡頭則是一沓的奏疏。
宦官接過,將奏疏轉送到太皇太后案頭。
太皇太后陰沉著臉,掀開看了一些,只一看,她立即都明白了。
裡頭一個個的名字,她或多或少,都認得一些。
十七個親王,五十九個郡王,除此之外,還有數十個國公,兩千多個將軍、中尉,這些都是大陳最核心的宗室,有的是在京師,有的鎮守在外,有的在外任節度使,都督一方,有的在軍中,也有的節制著漕運、地方政務。
這裡頭,每一個人都極重要,或許十個二十個人,太皇太后可以不放在眼裡,可若是數百個數千個呢。
她只大致看了這聯名的冰山一角,便將這奏疏蓋住,她看著陳贄敬,挑眉一字一字的問道:“這彈劾奏疏,歷數了這麼多罪狀,是要做什麼?”
陳贄敬嘴角微微勾起,眼眸裡,掠過一絲不經意的喜色。
他分明感覺到,太皇太后亦是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大陳的皇族,延續了這麼多年,早已滲透進了大陳的方方面面,這也是陳贄敬的重要本錢,這樣舉足輕重的實力,即便是太皇太后,也不敢怠慢的。
若是宗室動搖了,那這大陳的江山自然就不保了。
所以他很自信,朝太皇太后一字一句道。
“兒臣已祭告了宗廟,革去了陳凱之的宗室身份,宗令府也已銷燬了陳凱之的銀碟,自此之後,陳凱之便是一介布衣,只是……他在京中,欺宗室太甚,若是不誅殺此人,只怕宗室上下不服,懇請母后,擒拿陳凱之,明正典刑,以平宗室之怨!”
大殿中,一下子沒有聲息了。
落針可聞。
陳贄敬這一次,顯然是根本沒有留任何的餘地。
他只給了太皇太后兩個選擇,要嘛,宗室全殺了,要嘛,殺了陳凱之。
這已是不死不休了。
你太皇太后就選吧,若是選了陳凱之,那麼這大陳江山就要完蛋了。
太皇太后你敢選嗎?
自然,其實不必太皇太后開口,幾乎所有人心裡都已有數了,答案几乎可以揭曉。
太皇太后不是一個分不清孰輕孰重之人,即便心裡再惱怒趙王殿下,可眼下幾乎沒有任何權衡的餘地,儘管當初的太皇太后可以盡誅京中的各王,可誰都清楚,她不可能做到誅盡天下所有宗室,否則,非要天下大亂不可。
是以,太皇太后似乎只有一個選擇,殺……陳凱之,以酬宗室!
只有這麼一個選擇,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處死陳凱之了。
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然而太皇太后卻是朝趙王冷冷一笑,淡淡開口反問道:“若是哀家不肯呢?”
她慢悠悠的說出這番話。
顯然,事到如今,已經不再只是陳凱之和陳贄敬之間的問題了,陳贄敬這是劍走偏鋒,自然而然,也就挑釁到了太皇太后的權威,太皇太后是不會輕易的讓自己在兒子的脅迫之下做出選擇。
她已顯出尤為不悅之色,眼眸如刀一般在陳贄敬身上刮過,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冷冷笑著,看著格外的嚇人。
陳贄敬今日已鐵了心,他抬眸,竟與太皇太后佈滿了殺氣的眼睛對視,他心咯噔一跳,有些害怕,卻依舊沉住氣,平靜異常的道:“若如此,臣請伏誅!願死!”
拜下,再不發一言。
“臣……亦請死!”梁王陳入進見狀,知道已到了最後的關頭,也絕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走了,於是拜倒,附和著說道。
鄭王立即也是拜倒:“臣願請死。”
弘農郡王拜倒:“臣願死。”
一個又一個的宗室,徐徐走出來,拜倒附和,每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平靜。
每一個人拜倒之後,只斬釘截鐵的說出這番話之後,便將頭重重磕下。
片刻之間,數十個上朝的宗室跪了一地。
仿若要是不處死陳凱之,他們便永遠不起來,要不就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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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城東千戶所。
這裡的錦衣衛千戶所幾乎和明鏡司千戶所相鄰,千戶鄭武今日卻顯得格外的忙碌,清早的時候,他已會見了數十人,緊接著,他一聲號令,錦衣衛的力士們開始四處去覓人,不只如此,一個個的箱子,已抬了出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