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萬……莫要傷身子。”
張敬朝太后一禮,卻是壓低聲音提醒道:“待會兒,會有人報上來的。”
太后雖是略有擔憂,卻深以為然地頷首點頭,經張敬這麼一提,才意識到,自己是關心得有些過份了,如是被別人察覺,這是於陳凱之不利的。
於是她抬眸,遠遠的看了遠在遠處棚中的趙王一眼,卻見趙王端坐不動,寵辱不驚。
她不禁在心裡暗暗慶幸,還好張敬提醒她,不然她的失態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後果。
因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祈禱著,但願她的兒平安無事。
……
身後幾個考生,一見陳凱之馬前失蹄,頓時大喜,感覺終於輪到了他們表現的機會,於是一個個拍馬,想要迎頭趕上。
陳凱之倒沒有摔傷,只是壓在馬上,整個人被摔得有些疼,不過此刻已經緩過來了,可驚險依舊存在的。
他心裡痛罵,這麼多的心血,結果特麼的這馬兒不濟事。
可能是方才他跑的過急,這官馬本就不神駿,一路都在衝刺,因而終於吃不消,這才體力耗盡。
這倒地的馬兒,依舊還在悲鳴,四肢刨著地,嘗試著想要站起,陳凱之看著遙遙在望的終點,事到如今,還有機會嗎?
他腦子裡瘋狂的算計著,完全將所有的惋惜聲排斥在外。
終於,他似乎已有了主意。
“既然來了,就一定要贏,至少也不該辜負武先生的美意。”一想到這裡,陳凱之便熱血上湧,接著,他居然生生地將馬鞍和馬鐙給卸下來,隨即對著馬兒道:“對不起了,馬兒兄,明年的今日,我來祭奠你。”
陳凱之說著,居然生生地將這馬抓起,這馬兒頓時瘋狂地嘶鳴起來。
若是那種高品種的駿馬,多是以西域的高頭大馬為主,一般重達一千五百斤以上,可陳凱之的官馬,卻屬於蒙古馬的品種,體型矮小,不過是七八百斤而已。
可即便七八百斤,陳凱之完全舉起,卻依舊感覺這沉重如山的力量,幾乎要將自己壓垮。
他不斷地呼吸著,臉憋得通紅,而後終於……站定……
場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定格住了。
見過人騎馬,沒見過馬騎人啊。
可……這不可思議的事,竟是發生了。
陳凱之不斷地調整著呼吸,死死地撐起馬腹,兩腿站起,卻有些顫抖,即便自己力大如牛,可體力也是有限的,他嘗試著,搖搖晃晃地一步走出。
呼……
接著,走出第二步。
第三步……
“什麼……”
剛剛才鬆了口氣的北海郡王,突的眼眸一緊,看著那出人意料的一幕,在棚子裡也是坐不住了,他豁然而起,直接踢翻了身前的案牘。踉踉蹌蹌地從棚子裡出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那被馬騎著的陳凱之,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瘋了。
“不對,不對,他這樣不合規矩。”北海郡王忍不住冷笑。
看著這校場上的陳凱之,北海郡王有一種震撼的感覺,這個在自己眼裡,不起眼的小人物,現在所迸發出來的韌性和超人的力量,連他都不禁心底一顫。
“殿下……”糜益哭笑不得,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隨即道:“規矩之中,是人不離馬,可無論是人騎馬,還是馬騎人,只要沒有離開,那麼……也不算不合規則的。最重要的是……”糜益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這麼多人親眼所見,在洛陽人眼裡,今次武試第一者,舍陳凱之其誰,您看,這麼多王公大臣,都看得如此真切,兵部那兒,會敢判定無效嗎?”
結果可以不用想了,絕不敢!
即便陳凱之和兵部尚書乃是殺父之仇,兵部尚書也絕不會冒天下之不韙,宣佈無效。
武試的本意,本就是為國掄才啊,誰敢判定無效,只怕滿朝文武都會不滿了。
北海郡王沉默著,一言不發,他咬著唇,似乎也很清楚糜益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他不得不承認,就算自己是主考,也絕不敢宣佈無效。
若是如此,這可就是真正的人神共憤了。
北海郡王忍不住一聲嘆息:“那位方先生,還真是……鬼神莫測,他說的很對,本王近來諸事不順,這……真是遇到了災星了,快,快給本王修書,無論如何也請方先生來京師見本王一面,給本王備上厚禮,請周先生代本王去走一趟,記住,一定要客氣,萬萬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