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自己,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她知道,他在害怕,她明白,他的恐懼,就像那個時候的自己一般,害怕自己再也瞧不見自己生命中最寶貝的東西。
“都是我不好。”
夏夜白緊緊的抱著夕顏,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
是他不好,他明明知道蘭妃生日就只是一個藉口,那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主位上的那些人都恨不得她死,他明明知道這些的,他當時就不該離開,如果他沒有離開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跌進水中,即便是跌進了水裡,他若是及時趕到的話,她就不會受傷。
都是因為他不好,如果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個傻瓜的話,她也不會因為自己處處樹敵,更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不好,她要是真發生什麼意外,都是他害的,他怎麼會害她呢?他怎麼捨得?
夏夜白越想,抱著夕顏的手顫抖的就越厲害,她不能有事的,不能有事,她要是發生什麼事的話,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即便是坐擁了天下的夏夜白,那又有什麼意思?
如果從來就沒有嘗過溫暖和幸福的滋味,就不會嚮往,可一旦上了癮,又被打回原型,他情願自己不曾嘗過。
“小白,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夕顏一邊說一邊輕拍他的背,她的聲音很輕,真的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可夏夜白卻聽的清清楚楚,透過耳膜,一直到心裡。
“我放不下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那聲音甚至是虛弱的,撩撥著的卻是他心底最為脆弱的那根神經,就像是一個火球,突然被點燃了一般,瞬間爆炸,他瀕臨崩潰的情緒也忍不住快要爆炸開來。
因為放不下你,所以,即便是絕境,我也會為自己創造生機,因為放不下你,所以,即便是死,她也會從閻羅殿逃出來,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莫夕顏。”
夏夜白松開抱住夕顏的手,她放在肩上的手也被自己狠狠的甩開,銀白麵具上,還殘留這點點血跡,面具下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像是被火點燃了一般,不單單是點燃那麼簡單,他站在那裡,就像是快要噴發出岩漿的火山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卻是冰冷的駭氣。
從認識到現在,他好像很少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
現在的他,整個人像是吃了火藥一般,那是近乎咆哮的憤怒,那張臉上,堪稱是陰沉的,陰沉的駭人,便是連她,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虛,這個樣子的他,渾身被一層金色籠罩,全身顫抖,讓她覺得心虛又心疼。
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她就是覺得心虛。
“嗯。”
夕顏瞪大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仰頭看著滿身怒火的夏夜白,很沒骨氣的低低應了一聲。
夏夜白雙手緊握成拳,雖然臉上戴著面具,不過夕顏可以想象,那張被面具掩蓋著的臉色,一定相當的難看,是鐵青的嗎?還是和那雙被血浸泡的眼眸一般。
夏夜白低頭,看著那個眼神清澈,滿臉無辜的小女人,淡淡的金色灑在她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上,他忍不住就想到透明的水晶球,一摔即碎。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夏夜白低咒了一聲,看著她揚長的脖子,真有種衝上去,將她掐死的衝動,然後自殺,陪著她一起死,也好過次次這樣擔驚受怕。
那天在湖中看到她的那一剎,雙手被人扣住,嘴巴也被人緊緊捂著,面無人色的她像是浮在了水面上了一般,沒有丁點的人氣,眼看著那人的匕首就要朝著她胸口的位置刺去,明明只有三米遠的距離,隔開卻很有可能是生與死的距離,那種心明明在胸膛,卻好像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感覺,他真的受夠了。
想要發瘋,想要殺人,恨不得毀滅整個世界,給她陪葬。
他從來就不是個無私的人,更不喜歡別人和他討價還價,他覺得她就是他命裡的剋星。
他喜歡主宰一切,卻為她破了例,他喜歡折磨別人,可現在卻被這個女人折騰的生不如死。
她到底想要他怎麼做?他願意給她一輩子做牛做馬,照顧她,伺候她,但是絕不是每次被她嚇得去了半條命。
“沒有我的同意,今後你哪裡也不許去,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夏夜白蹲著腰,衝到夕顏跟前,緊緊的扣住她手腕的位置,因為憤怒還有狂躁,呼吸有些急促,灼熱的氣息直直的噴灑在她的臉上,險些將她冰冷的臉頰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