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往有門的方向跑,那群巡邏的兵士見了,忙舉著手中的長矛攻了過去。
“夫人。”
齊謖及時趕到,大叫了一聲,凌空衝了過去,將夕顏護在身後,夕顏沒人阻攔,又開始發了瘋一般的亂跑。
兩邊的風急速從自己的耳畔刮過,呼呼作響,像是哭泣的聲音一般,因為這莫名的哭聲,夕顏只覺得自己的心越發的悲涼起來,那雙空洞的眼眸慢慢的恢復了神采,卻只有一片受傷的安然,眼淚,垂在眼角,瞬間與那鮮豔的紅混在一起。
太過在意,就註定了會受傷,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在意的人很少,真的很少,可為什麼她在意的那些人都要想著法的騙她呢。
父母各自組建家庭,為了錢,毫不留情的將她賣給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組織,等她熬出頭了,又千方百計的向她懺悔,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就能改變她手上沾滿鮮血的這個事實嗎?對不起就能讓那些慘痛的記憶全部淡忘掉嗎?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說對不起。
她最好的夥伴,明明說過生死與共的,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到最後還是兵刃相向,直到被她用刀抵著才求饒悔過,這個世界最不值錢的、最讓人討厭的便是對不起三個字。
沒有誰天生就是一副鐵石心腸,她也不是,如果不是一次次投入了信任到最後卻是傷害,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夏夜白,為什麼連你也要騙我,難道她真的就那麼好騙嗎?這個世界,除了自己,其餘的人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嗎?
夏夜白,為什麼你不是傻子,全天下的人都嘲笑你是個廢物傻子,可我卻希望你真真切切就是個傻子,不是和你說了嗎?哭鬧也沒有關係,永遠就那個樣子,我會好好保護你,她的這個要求真的就過分了嗎?為什麼非要以這種方式將真相殘忍的撕裂開來。
便是拼了性命,也不讓你受丁點的委屈,想著法的將那些原本屬於你的東西送到你的手上,也許在你的心底,我給你的那些東西你從來就不曾在意,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那一句是假呢?我還能相信嗎?
夏夜白,看著我那樣為你,你心裡是憐惜感動,還是嘲諷我的傻,你是不是在想,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比我更笨,到頭來,我才是徹徹底底的傻瓜,真真實實的大笑話,原來,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
夕顏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更加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她一直跑,不停的跑,整顆心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不想停下,耳畔的風呼呼作響,他是不是也能吹散她心底的陰雲呢?
夕顏對慎王府不熟悉,不知不覺間居然就跑出了慎王府,因為是在晚上,大衙上來來往往的就只有幾個零星的幾個下人,越過重重的衙道,向著郊外的方向跑。
“夫人。”
“夫人。”
齊謖解決了慎王府的那些人,馬上就追在夕顏的身後,他哪想到夕顏受了傷,還能跑那麼快,不停的在後邊追著,心裡著實擔心,這傷口一時半會如何能耗的了。
夕顏直接跑到郊外,外邊的古樹參天,河水潺潺,她想也不想,直接跳下河去,將水用力的潑在自己的身上,臉上的血漬被洗幹,額頭上一片青紫的傷痕,一大片一大片的,觸目驚心。
“啊。”
夕顏大叫了一聲,全身的力氣早就被抽乾,倒在水中,仰望著漫天的星辰,一動也不動。
齊謖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夕顏呈大字,倒在水中,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水流不是很急,她就那樣倒在水中,一動也不動的,額頭上滿是傷口,臉色慘白。
“夫人。”
齊謖大叫了一聲,直接跑了過去,邊跑邊將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拉著夕顏的手,差點縮了回去,怎麼這麼冰?
“夫人,你怎麼了?”
齊謖叫了聲,將夕顏從水中拉了出來,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夫人身上的傷口不宜碰水,我還是先送你回王府吧。”
冰冷的水從自己的身體滑過,可與夕顏的冷冰冰的身體相比,那卻是暖和的。
她原就是適應能力特別強的人,這件事的衝擊雖然大,不過這樣發洩了一番,神智也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夕顏將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撥開,笑著搖了搖頭:“我要是這個樣子回去,一定會嚇著王爺的。”
齊謖見她這個時候還想夏夜白,心裡更加感動,卻不知夕顏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夏夜白。
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