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滾,帶著她,還有你唯一的兒子,都滾出蒼家,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一把衝出大門,“來人,去給我把二公子請回來。我的嫡子不要我這個娘了,我還有一個兒子,就算不是我親生的可那也是蒼家大族真真正正的嫡子,總比一個賤。婦生的庶子要強。”
二五回
蒼家的二公子蒼君遙,對杜青墨而言是相當的陌生,在上輩子也只見過一面而已。
這輩子,她嫁入蒼家起就一心復仇,自然不會主動提出要去拜見蒼家的族人。蒼君遙算起來並不是蒼老夫人的兒子,更不是蒼嶙山的弟弟。他是蒼老爺的兄長的遺腹子,父親早逝,母親在傷心過度下生產之後就撒手西寰,留下長房這一根獨苗苗。
“蒼家算是武將之家,不過百多年來只是出了幾個小將,三品以上的將軍也只有一位,在兵部人脈複雜,可撼動不了兵部真正的掌權人。”蕭無慎像是一位百事通一般,對於蒼家的事情順口就來。
“蒼君遙在蒼家大族裡面應該是真真正正的大公子,是長房長子。只是生下來就命苦,無父無母又身懷玉璧,被蒼家其他幾房都虎視眈眈恨不得活吞入腹。最後蒼老爺以二房的兄長身份強壓一頭,把還在襁褓的他過繼到了名下,為以後競爭族長之位佔據更大的便利。當年,蒼老夫人幾次三番的流產,也不肯蒼老爺納妾,苦熬到了蒼君遙五歲才生出了蒼嶙山。兩位老人當年還為了名號而爭吵過一番,最後還是老夫人獲勝。他們把蒼君遙送去外城的書院讀書,而蒼嶙山卻就讀大雁朝名聲最盛的白鷺書院,過了不到一年,府裡的人大換血,丫鬟僕從們只認識嫡子長孫蒼嶙山,而不知曉蒼君遙。”
杜青墨道:“我上輩子都不知曉這些。”
蕭無慎舀過她手中已經只留著溫熱的高湯喝了一口,想了想才道:“那應當是老族長的意思。蒼家的老族長是個相當頑固不化的人,在文臣中倒是有些口碑,說是比蠻牛還倔的人物。老族長甚為疼惜蒼君遙,每年都親自派人去接他會老家過年,每個月都要親自修書一封給書院的先生詢問長房長孫的讀書情況。就算是平日裡,老族長有個什麼新鮮物事也都要給蒼君遙備下一份。從蒼嶙山出生之後,蒼老夫人就再也不過問蒼君遙的衣食住行,他也不肯說,自己過了一段苦日子只差靠著給窮人寫信度日,後來還是老族長無意中知曉後,一手包辦了所有。
這些族長里人基本都守口如瓶,二房自以為一個蒼君遙翻不出什麼風浪,所以也就順水推舟的不再認這個兒子,就算有人提起,蒼老夫人也只說蒼君遙是二公子,不再是嫡子長孫。”
杜青墨看著屋簷下蒼老夫人被蒼嶙山勸著回屋的情景,鎖著眉:“事情真是這麼簡單?”
蕭無慎偏過頭望她:“你說呢?”
杜青墨斟酌了一下:“其實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蒼老爺與二皇子一派,只要二皇子奪位成功,二房自然而然就是蒼家的大功臣,族長之位也就理所當然了。蒼老夫人自然是等著望子成龍,她一切的賭注都壓在了這個兒子身上,不可能輕易的讓蒼君遙回來。”
蕭無慎道:“老夫人這是激將之法。”
兩個人兩個腦袋又湊到空瓦之處垂首看去。
蒼嶙山已經把僕人們都給轟走,屋內只留下老夫人母子兩人。沒有了外人,老夫人的氣焰小了不少,只是怒氣依然盈滿眉間,不停的拍著扶手大聲罵著:“這個逆子,你想要氣死我是不是?你要葬送整個蒼家是不是?我把你教養這麼大,期間操碎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稍微有點礀色的小妾就忤逆我!你這個逆子,我要把你逐出家門!”
“娘,”蒼嶙山止住老夫人的話頭,“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夫人倏地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還想糊弄我?你是不是準備等我死了之後,就親手把蒼家送到那個妖婦的手上,啊?”罵一句就戳他鼻樑一下,那手指上還帶著指甲套,又尖又利,沒幾下就把蒼嶙山的鼻子戳得坑坑窪窪幾個血紅的印子。
蒼嶙山異常的煩躁,可只能壓著性子解釋:“娘你難道聽不出,我那些話都是哄她的嗎?我怎麼可能把蒼家親手送到她的手上,她就算給我生了兒子,這個蒼家還是我們的,她動不了分毫。”
老夫人恨道:“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準備把你的娘當作她一樣哄騙嗎?你哄了她之後,現在又來哄我,你以為我是蠢人……”
蒼嶙山突然暴喝:“我哪裡敢哄騙你?我只是說了幾句錯話而已,你犯得著把老二給接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