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垂下眼睛,看著他手上戴著的他親手設計的手套,那是他在里昂的時候一早就設計好的。
笑容像是自己有知覺一樣,沒有經過誰的同意就浮現在了米歇爾的臉上。
那些Q版的頭像是他畫了兩個晚上才畫到滿意的。
“可是,我和平常人沒什麼區別。”
聲音裡透出淺淺的無奈,像是要推翻自己曾經說過的什麼。
“但是,又不能和平常人完全一樣。”
因為我們都是男人……
“所以,手冢確實不用做太多。”
因為讓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也絕對不會有多好過。
“可是,在心裡,我還是會想要感覺到,手冢其實也是非常喜歡我的。”
最起碼,一些簡單的事情,我希望你坐起來是完全自願的。
徹底的呆在那。
手冢看著米歇爾的表情,慢慢的皺起了眉。
漂亮的眉毛完全的糾結起來,嘴巴也緊緊的抿著,嘴角輕微的顫抖,手慢慢的握成了拳。
這是什麼意思?!
控訴?
抱怨?
或者是……更嚴重的……像是以前在哪裡看到的詞彙……
比如說解釋成:我不喜歡你了的意思。
什麼叫:想要感覺到,你也是非常喜歡著我的……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要先回家……”舌頭永遠都比大腦快了那麼一步,身體的自然反應又遠遠的快過了語言。
所以,等手冢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
已經轉身快步的離開了。
遠處有人在餵養鴿子。
成群成片的鴿子好像被什麼驚嚇到了,所以等米歇爾抬眼看向手冢離開的方向的時候,視線被一大片神聖的白覆蓋了。
陽光遮掩起來。
米歇爾站在原地,微微的失神。
“其實……”
“我知道。”打斷了身後的女聲,米歇爾衝身後的人擺擺手,“你自己可以打車回去吧。”
“我想,應該可以。”悠聳聳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我們都是笨蛋。
因為我們同時喜歡上了同一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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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連最簡單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手冢坐在床上,看著地板上藏青色的花紋,一直延伸到門板處。
剛剛的自己太不冷靜了。
其實米歇爾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那個人為自己做了多少,自己明明就很清楚。
其實自己之所以在生氣的物件——是自己。
為什麼會那麼怯懦……
以至於讓米歇爾產生了:自己也許不喜歡他的感覺。
真是可惡!
自己明明就知道不是那樣,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
還是讓對方有了那種想法。
而且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
冷靜下來想想,這都是自己的錯,可是自己卻又錯上加錯的,把米歇爾一個人丟下了……
那明明就是自己想要寶貝的藏起來不讓別人偷窺的溫暖,卻被自己愚蠢的丟棄了……
心裡的平衡失調了。
母親她們的想法,自己不可能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