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搭進去半條命。
他瞧著風雪中秦嚴挺拔的身影不由苦笑嘆氣,復想到人家年輕人為了百姓福祉都可以不畏嚴寒風雪,自己這坐馬車的老前輩反倒只想著養尊處優,便又慚愧起來,握了握拳忙忙回去收拾行裝。
是日夜秦嚴便帶著人出了林山行宮,一路頂著風雪往京城趕去。
秦嚴這一路趕的極快,當真是日夜行進,未曾有半刻停歇,故此竟然只用了兩日三夜便在第三日的清晨趕到了京城。
馬車中戶部尚書韋大人覺得自己當真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兒了,看到京都城門時簡直感動的熱淚盈眶,差點沒老淚縱橫。
他想就衝著這一路辛苦,差點被雪埋進半山腰的兇險,這回戶部籌措賑災銀糧,他便不允許任何人從中動手腳,中飽私囊,不然都對不住他這一把老骨頭。
因天還早,城門都還未開,秦嚴直接執令牌叩開了城門,一行人進了城,秦嚴便打馬到了韋大人的車前,保拳道:“這一路多謝韋大人配合本將軍行進,大人辛苦,先回府休息下喝點熱湯再到戶部衙門也不遲,本將軍便先行一步了。”
言罷,跳轉馬頭便率先驅馬賓士而去了。
韋大人這一路幾日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全靠些乾的冷的填肚子,這會子早便不行了,實在有些不明白這位鷹揚將軍怎麼回事。
各地災情這還沒發生呢,其實晚回京城一兩日並無大礙,偏這位怎麼跟趕著投胎一樣。
此刻秦嚴一走,韋大人只覺渾身一輕,嘆了一聲吩咐道:“趕緊回府!”
而定安侯府中,天光未亮,秋水院的西廂房只廊下挑著兩盞紅燈籠,照地院中落雪紛紛揚揚,屋中主子下人都還沒醒,四下一片寂靜。
明間的後窗卻被推開,發出一聲極輕微的咯吱聲,秦嚴一閃身便身影輕巧地落在了屋中,駕輕就熟地閃身到了碧紗櫥後的小添漆床前,一記手刀便劈暈了躺在上頭值夜的霜杏。
他心中有火,加之眼見就快天亮,也不再空耽誤功夫便直接挑簾進了內室,今日卻再沒了欣賞瓔珞香閨的閒情逸致,邁步就往床邊兒走。
哪知道還沒走到床前,便聞一個陌生的聲音低低地從床帳中傳出。
“霜杏?”
聲音落,床帳竟被一隻手挑了起來,昏黃的燈光自窗幔間溢位,就見一個全然陌生的女子披散著長髮,一邊捂著嘴打著呵欠,一邊拽著剛披在肩上的罩衫下了床,正摸索著床下的繡花鞋,迷迷糊糊地瞧了過來。
秦嚴根本沒料想到瓔珞的床上會有別人,且還是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一時不知是瓔珞換了閨房,也鬧不清楚床上女人的身份,不由腳步一頓,皺起了眉頭。
這翻身下床的卻是妙哥,自訂了親,瓔珞便每夜喚了妙哥在屋中陪著自己,就是想著多個人也多份安全,興許秦嚴再來了,驚動了妙哥便會自動退走。
也確實如此,妙哥在房中伺夜,故此睡的便極淺,加之這會子也已快到天明瞭,秦嚴即便動作很輕,可妙哥還是被驚醒了,她原本以為是霜杏進來了,迷迷糊糊翻身起身,望去卻見屋中站著個極高大的黑影。
妙哥有片刻的腦子空白,接著本能張口便要尖叫,不想秦嚴已閃到了近前,一記手刀,妙哥聲音尚未發出,妙哥便腿一軟倒在了腳踏上,頭磕在床沿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下倒將躺在床裡的瓔珞給驚動了,她翻了個身,含含糊糊地喊了聲,“妙哥?”
不聞有人應,這才眯著眼睛往床前望了眼,這一下便嚇得面色微變,一咕嚕坐起身來,蹙眉瞧了眼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妙哥,眸中閃過懊悔之色。
她早該想到秦嚴這人不會因為她屋中多了個丫鬟便有所顧忌的,到底還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倒是白白讓妙哥受了罪。
想著,瓔珞才微微抿了下唇,抬眸瞧向秦嚴。
他站在床前,身影高大壓下陰影來,因燈影閃在身後,故此瓔珞一時倒瞧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感覺那身影帶著一股子冷厲和蕭颯,瞧著叫她有些透不過氣兒來,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瓔珞覺得這人一定是聽到了她定親的訊息這才跑回來的,不然這麼大的風雪,皇帝又沒回來,他怎麼就這麼快回來了呢。
見秦嚴站在床前,盯著她竟然也不說話,瓔珞莫名竟有些心虛害怕,不由翹起唇角笑了下,道:“下這麼大的雪,世子爺怎麼回來了?”
她這話說的自然,倒像是等待在家的妻子對歸家丈夫的關切和輕責一般,秦嚴原本壓抑欲爆發的怒火便被這一句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