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簡單的。
可內宅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蘇瑛玥出了事兒,靖王世子為什麼偏說蘇瓔珞受了驚嚇委屈呢?
蘇定文抬手揉了揉額角,眼眸中卻有異樣的神采湧動著,靖王世子那可比遲璟奕強的太多了,這樣看,遲家的親事黃了就黃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這邊昌平侯府一日熱鬧非凡,那邊祁陽王府今日也是註定了不能平靜的。
卻說祁陽王見過蘇景華後便調轉馬頭,風風火火地奔回了祁陽王府,他跳下馬背將馬韁隨手甩給門房小廝便大步進了府,直奔祁陽郡王妃唐氏所住的千禧院。
自從唐氏所出的嫡長子和嫡次子雙雙遇難折在戰場上,祁陽郡王妃唐氏便心灰意冷起來,因心怨祁陽王沒能護好自己的一雙兒子,唐氏和祁陽王間也像是生了一層堅冰,使得原本感情不錯的一對夫妻,如今頗有些相敬如冰。
祁陽王雖然有心彌補唐氏,奈何他常年不在京城,回來的時日不多,偏唐氏一點要原諒他的意思都沒有,每次都極為冷淡,祁陽王熱臉貼了冷屁股,慢慢的便也有些拉不下臉來。
再加上郡王側妃高氏歷來不是個省心的,膝下又育有唯一的庶子,如今兩個嫡子都沒了,這個庶子三少爺,祁陽王免不了看重了些,高氏覺得母憑子貴自然便也抖了起來。
祁陽王為了三少爺,多少也給其生母高氏一些臉面,這樣和唐氏的關係便難免更加緊張了起來,以至於現在唐氏每日都在佛堂中唸經禮佛,而祁陽王也嫌少到正院中來。
今日祁陽王回府便直奔了正院,以至於院子中一群丫鬟婆子都沒能反應過來,眼見著祁陽王都登上了臺階,大丫鬟晚晴才反應了過來,忙上前福身一禮,道:“郡王妃在佛堂,郡王不防先到花廳寬坐,奴婢這便去通知郡王妃出來迎接郡王。”
祁陽王見晚晴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好似自己衝過來是要謀殺元配一般,祁陽王不覺苦笑,沉聲道:“不必了,我去佛堂!”
晚晴見祁陽王腳步匆匆,氣勢沖沖,臉色也威沉一片,又不似從前,郡王妃拒見便會離開,竟要直闖佛堂而去。晚晴一時駭地面色發白,忙直追而上,道:“佛堂冷清寂寥,郡王……”
“住口!都退下!”
晚晴話沒說完,祁陽王便沉喝了一聲,嚇得晚晴再不敢多言,只能停住了腳步,眼睜睜瞧著祁陽王往佛堂的方向去了。
祁陽王的動靜鬧的大,佛堂中跪坐在蒲團上的祁陽王妃其實已經聽到了動靜,只是略睜了下眼睛便又閉上了,只一下下轉動著手中紫檀佛珠,口中喃喃念著經文。
祁陽王大步進了佛堂,目光便落到了跪在佛堂中間的祁陽王妃身上。
他和唐氏是少年夫妻,感情很好,本以為會一直那樣相伴到老,可誰知道……
想到兩個先一步而去的嫡子,祁陽王只覺心如刀割。佛堂清苦,擺設簡單,寬寬敞敞的屋中,唐氏跪坐在那裡的身影愈發顯得單薄消瘦,陽光照在頭上,一片早生的白髮。
祁陽王眼眶發熱,閉了閉眼這才上前兩步,卻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那年……那年嵐哥兒因穗州私鹽案曾經南下辦差,回來時候便帶回來一個妾室,那個妾室現如今人可還在府上?”
祁陽王口中的嵐哥兒,自然便是祁陽王世子了,自打兩個兒子沒了,祁陽王夫妻也就頭兩年總是念叨兩個孩子,每次提了都免不了一場爭吵,後來便嫌少再提起了。
今日祁陽王一來便提起了祁陽王世子的一個妾室,饒是唐氏不想搭理他,也不由睜開了眼睛,蹙眉道:“你要幹什麼?”
兒子的妾室,祁陽王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只是隱約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好似兒子從穗州回來帶了個妾,此刻聽唐氏這樣問倒是心下一定,道:“這麼說當真有這麼一個妾室了?人呢?”
唐氏見他神情焦急,不由狐疑,道:“怎麼?莫不是你如今連死了的兒子的妾室都盯上了?”
祁陽王萬沒想到唐氏會這般說,頓時滿臉通紅,抖著手指著唐氏半響說不出話來,倒是旁邊伺候著的桂嬤嬤忙上前勸道:“郡王且莫生氣,郡王妃只是乍然被提起世子爺心情激盪,並非有意惹怒郡王的。”
祁陽王順了順氣,這才道:“你想哪兒去了,我便是再不濟,也沒盯上兒子妾室的道理。那個妾室,是有袍澤託付我打聽的,說是有可能是他的表妹,我這才問問你。”
事情沒弄清楚以前,祁陽王不想讓唐氏知道,生恐唐氏有了希望,後頭再不是他想的那樣子,只怕經受不住這樣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