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又並非秦嚴的生母,有個定安侯府這樣隨時都會被人利用,隨時都會給她闖禍的孃家,對她也著實不利。
怎麼看,她離開定安侯府到祁陽王府去都是隻有利沒有弊的事情,瓔珞並非拘泥之人,想清楚這些自然也就點了頭,道:“你說的是,定安侯府的長輩們不慈,我自然也不會愚孝,離開也好。”
秦嚴頓時便挑唇笑了起來,抬指撫了一縷散落在瓔珞肩頭的髮絲輕輕纏繞把玩,道:“祁陽王那邊爺去和他談,你不必費心。”
見秦嚴這樣大包大攬,分明已將自己看成了未來妻子來對待,且自己遂了秦嚴的心意到了祁陽王府,只怕秦嚴立馬便會請旨賜婚,以後便真要和秦嚴綁在一起,嫁給他了嗎?
瓔珞想著,心中又有些忐忑起來,她原本以為她的身世這般,和秦嚴當還有許久的時日可以相處,供她確定心意,在秦嚴想法子定親前,她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弄清楚兩人到底適合不合適。如今眼見著他輕鬆就找到了解決辦法,前路在望,瓔珞倒覺得太倉促了。
秦嚴敏銳的察覺了瓔珞的猶疑和沉默,只以為她是因要離開血脈相連的定安侯府而黯然難受,眸中一時盛滿了憐惜和感動,握住了瓔珞的手,拉至唇邊輕吻了兩下,道:“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倘使你真不願意離開定安侯府,爺可以再想其它法子。”
秦嚴的聲音很低柔,眸光柔和而包容,瓔珞怔了下,心生觸動。
對於這樣一個,你稍有情緒波動,他便能感知且放在心上,願意包容你,為你改變計劃和安排的男人,她想她沒有理由一直猶豫徘徊。
之前她一直怨恨秦嚴用強硬手段逼迫她,不知尊重她的心意,如今想來,其實他除了不肯放手,不肯成全她嫁給旁人,在其它事情上還是很尊重她的意思的。
就像現在這件事,他安排的就極好,他卻沒有直接找上祁陽王,而是先尋了自己商量,且誤會她是不捨離開定安侯府,他便立刻有了改變計劃的意思。
這樣又怎麼能說他不尊重自己呢?相反,秦嚴一直都是注重她的意思和感受的。
瓔珞一時無聲嘆息,驀然揚起了笑意來,傾身過去靠近了秦嚴懷中,將側臉貼在他的肩頭略蹭了蹭,道:“我不是為離開定安侯府而遲疑,你莫多想。”
秦嚴因瓔珞突來的依賴靠近而微怔,聽她低低這樣說,才勉強拉回因美人靠近而起的心猿意馬來。
不是因要離開蘇家遲疑,那她還能為了什麼?
秦嚴想著,目光不覺一沉,略惱地將瓔珞從懷中扯了出來,雙手鉗著她的雙肩,眯著眼眸道:“好你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老實說,方才是不是又在想著逃離爺,你那般猶疑不是不想到祁陽王府去,而是怕去了祁陽王府便再甩脫不開爺了吧?”
瓔珞被秦嚴說破心思,一時面色微紅,又見秦嚴神情狠厲,似隨時都會暴跳而起撕碎了自己,他的眸光也頃刻間褪去了方才的柔情似水,迎著燈光有些明銳如鋒,她不覺有些心虛害怕,縮了縮肩膀,卻是吶吶的無法辯解。
她那模樣,簡直要將秦嚴給氣死,扣在瓔珞削肩上的兩隻大掌便禁不住一點點收緊,瓔珞被抓地倒抽一口冷氣,欲抬手去碰碰秦嚴,安撫討好下,哪知道她一動,他的手便又加重了兩分力氣,她根本就抬不起手來。
見他往後閃了下,根本不願意她靠近,只目光沉銳盯著她,執意要討個說法,不容許她插科打諢,似非要將她瞧個清楚明白一般,瓔珞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道:“你先鬆開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見瓔珞聲音微沉,神情也顯得有些凝重,秦嚴眉心微擰,直覺她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可能和她一直無法全心接受自己,總是遲疑猶豫的態度有關,他扣在瓔珞肩頭的手收了回去,目光卻愈發沉肅幽深了。
瓔珞略垂了下眼眸,調整了下心情,這才抬眸瞧向秦嚴,聲音平靜地道:“我早先曾被嫡母宋氏算計地喝下了絕子湯,後來被害落水又受了寒,大夫說我可能永遠都無法受孕。”
瓔珞言罷便屏息盯著秦嚴,一瞬不瞬,不放過他每一個細微神情。見他瞳孔陡然一縮,雖然面上並沒表現出明顯的神情來,可卻沉默不語,瓔珞不覺苦笑,她瞧的出,對此事秦嚴是極在意的。
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些許苦澀和驚慌來,一時竟不願再多琢磨他的神色,垂了頭,放在身側的手也微微握了起來。
是啊,秦嚴怎麼可能不在意,古人都在乎血脈傳承,香火承繼,子孫繁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秦嚴如今年紀已經不小了,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