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她過的日子,秦儀媛受了罪,再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兒,靖王竟然在這樣的日子裡去睡妾室,靖王妃心中便像有萬馬奔騰,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一顆心當真要被生生踏濺的碎掉了。
要說先前那次和謝芷蘭是遭了算計,這回又算什麼?!
先前那次,她還可以騙自己,靖王並非自己想碰的謝芷蘭,靖王對她還是忠誠的。可這次,便連這樣自欺欺人都不可以了,就像是傷口結了痂,又被生生的扒拉開,鮮血淋漓,現實令靖王妃喘息不過。
她的目光緊緊盯視著楊夫人,裡頭的冷色,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楊夫人駭的臉色一白,跪了下來,哭著道:“王妃饒過妾吧,昨夜王爺是喝醉了,妾剛巧昨兒請示了王妃出府,回來就碰上了王爺,王爺要去妾的碧月院歇息,妾不敢不從……”
楊夫人這話就像在打靖王妃的臉,以前她有多專房獨寵,如今就有多可笑可憐。
其實楊夫人自己清楚,若非靖王昨夜吃了酒,她恐怕是沒能耐將靖王給拉過去的。只是她已然走了這條路,邁了腳,如今便沒回頭的餘地了。
她相信,有了頭一回,便會有第二回,男人嘛都是一個樣。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刺激靖王妃,搞的靖王妃和靖王生嫌隙,不然兩人又如膠似漆了,那還有她什麼事兒啊。
靖王妃緩緩回過神來,見旁邊妾室們分明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她十指緊了又緊,這才驀然一笑,道:“楊夫人這是何意,你們本便是王爺的妾室,伺候王爺是天經地義的,這些年,本王妃也沒少勸王爺過去,昨兒我進宮累著了,王爺體貼去了妹妹那裡,有妹妹幫忙分擔,我也是高興的,只盼著王爺就此想開,能夠讓幾位妹妹雨露均霑才好。”
她說著喚了楊夫人上前,笑著褪了手腕上的玉鐲子給了楊夫人,道:“還望妹妹早日為王爺開枝散葉才好呢。”
楊夫人豈能聽不出靖王妃話中的鋒芒,她這話,來日靖王若是隻上她的碧月院,而不往其她妾室那裡去,那其她妾室便會將她當成靶子,只怕撕了她的心都有。
楊夫人身上出了冷汗,只此刻卻也沒退縮的道理,笑著屈膝謝了靖王妃。
待妾室們都退下,靖王妃卻沒去成秦儀媛那裡,因為她胸口疼病倒了。
而皎月院中,瓔珞一早便知道靖王妃今日沒讓她去請安的心思,她也懶得去靖王妃那裡和她虛與委蛇,或者耀武揚威,就沒打算往梓涵院晨昏定省。
一覺睡到半上午,瓔珞才舒展著身體醒來,她坐在床上,瞧著丫鬟們進來,端水盆的,拿毛巾的,捧衣裳的……
瓔珞突然覺得這可真是自己夢寐已久的生活,有吃有喝,還墮落的有奴婢伺候,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重要的是夜裡還沒人鬧你,更不會被人拖進肌肉堆裡死死捂一晚上,起來渾身痠疼。
這日子真正是美,她應該高興才對,想了想,覺得秦嚴不回來其實也不錯。
這樣說服著自己,卻發現心情還是很低落,一時苦笑著踢了踢腿。
她用過午膳後,覺得屋中悶氣,便讓丫鬟將美人榻搬到了院子裡的花蔭下,躺在上頭看書。
只書上的字入了眼,卻怎麼都不入心,瓔珞索性閉上了眼。
她想了又想,都覺得秦嚴不是胡亂生氣的人,這次他氣成這樣,必定是有原因的,必定是覺得她有地方錯的厲害了。
可他到底氣她什麼,瓔珞卻左思右想都不明白。
難道就因為葉宇軒親了她一下,他就能這樣鬧起離家了?可那又不是她的錯,他連分辨都不聽,連給她哄人服軟的機會都不給,又算怎麼一回事!
不覺又想起了上次兩人吵架的情景來,那時候他明明保證的好好的,說是以後都不和她爭執了,都讓著她,便她有說錯的地方,也會先服軟,先哄著她,事後兩人都平靜下來了再說其他。
現如今她算是知道他的意思了,感情他是不和她爭吵了,這都直接就上升冷戰了,還吵個屁!
瓔珞窩了一肚子火,覺得秦嚴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冷笑不已。若是以後稍有不快,他就敢夜不歸宿,這還了得。
心裡也想著,不管他昨兒夜裡宿在哪裡,都不能縱著他這行為。他不回來好啊,她還不找他了呢,要是今日夜裡入了夜,他再敢沒人影,她立馬就收拾了包袱回郡王府住去,叫他不回來!
她這樣拿定了主意,倒是心裡沒那麼火急火燎的糾結了,下午還彈了一會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