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吧。來人,將珠兒帶上來!”
靖王妃言罷,沒片刻便有婆子押了個穿粉色比甲的丫鬟進來,那丫鬟瞧著也就十三四,跪在地上,哭著道:“是奴婢豬肉蒙了心在小少爺面前亂說話,奴婢錯了,求世子妃饒命啊!”
瓔珞瞧了眼珠兒,道:“你是小少爺貼身伺候的大丫鬟?”
珠兒忙磕頭道:“回世子妃的話,奴婢是。”
瓔珞卻也明白靖王妃的意思,要找人給秦儀媛背黑鍋,大抵是怕隨意弄個小丫鬟來分量不夠,她會揪著不放,索性便推出來一個貼身大丫鬟來。
瓔珞點了點頭,道:“你是家生子吧?抬起頭來,我問你,你可知道挑撥主子間的關係,無事生非,還鬧得主子為此受傷,便是現在立時將你打死,將你全家都發賣也是不屈了你的?”
珠兒聞言臉色頓時一白,沒想到瓔珞竟然罰的如此之重。她確實是家生子,靖王妃尋到了她替郡主背黑鍋,她不敢不從,本來想著犧牲自己一個保全了全家富貴的,可若是世子妃要將她和家人都發賣了呢?
那豈不是都沒了活路了,珠兒一慌,本能看向靖王妃。
靖王妃頓時雙目便是一厲,珠兒駭然失色,忙垂了頭,道:“嗚嗚,世子妃饒命,奴婢真沒想到幾句話小少爺就會記在心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錯了,這和奴婢家人沒有關係,求世子妃放過奴婢家人吧。”
說著砰砰地磕起頭來,她想的明白,這會子不能反口,她若反口了,王妃是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家人的。
只有堅持到底,便是全家都被髮賣了,興許王妃還能看她忠心的份上,在外頭安置他們全家。
珠兒咬著不放,瓔珞點頭,回眸瞧向靖王妃,道:“母妃,既然這丫頭已經知道錯了,也不是有意的,相信我敲打了她一番,她往後也不敢再妄動口舌了,她到底是五弟弟的貼身大丫鬟,五弟弟這個年紀最是粘身邊的人,突然換了丫鬟只怕也不能適應,依我看,母妃就繞著丫鬟一回,子罰半年的月例吧。”
珠兒萬沒想到瓔珞非但沒罰她,反倒還為她求情,瞪大了眼睛驚喜而愕然的瞧向瓔珞。
靖王妃更是始料未及,她還以為方才瓔珞那樣嚇唬珠兒,都是為了揪著此事不放,非要逼著珠兒反口,招出秦儀媛呢。
此刻聞言靖王妃愣了一下後卻一下子明白了瓔珞的用意。
珠兒原本就是為秦儀媛頂缸,如今又得瓔珞求情,再讓她留在秦蘊身邊,自己如何能放心的下。一來擔心珠兒會心中有怨,再來也要擔心珠兒會承瓔珞的情,恐珠兒被瓔珞收買。
可自己若發落珠兒,找由頭撤了她大丫鬟的位置,卻也不妥。珠兒頂缸一事兒,不少下人也都心知肚明,她撤了珠兒,難免會叫下人們心寒。
這樣自己竟是左右為難起來,怎樣都不是了。
靖王妃想的明白,可卻無法反駁,這時候她如堅持處罰珠兒,那便更讓人寒心了。蘇瓔珞這是和她玩陽謀呢,便是知道是個陷阱,自己也只能往下跳。
靖王妃心中緊縮,瞧向瓔珞,卻見瓔珞面上只掛著一派溫軟單純的笑意,靖王妃眸光微閃。
眼前人明明還是個黃毛丫頭,只比自己的女兒大了一歲,玩弄起陽謀陰謀來卻是信手拈來,連想都不必多想便坑了人。
秦嚴倒是好命,竟選了這樣一個多智近妖的妻子!
“怎麼了?母妃瞧著我做什麼?”
靖王妃回過神來,笑了起來,道:“只是沒想到世子妃這樣心善,既然世子妃為她求情,那便暫且原諒她這一回吧。”
靖王妃言罷衝珠兒道:“還不快叩謝世子妃。”
珠兒忙忙謝了恩,這才躬身退下。
瓔珞含笑瞧著,眸光澄澈,她安排珠兒還有一重目的,在於試探靖王妃。靖王妃若然真是個心思簡單,光風霽月的,便不會多加猜測,也便不會忌憚珠兒被自己收買,懷有二心。
可靖王妃若是處置了珠兒,那便說明靖王妃是處處時時都在防備著秦嚴的,這樣的靖王妃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待珠兒出去,靖王妃才起了身,道:“好了,也該去福祿院給你們祖母問安了,走吧。”
從梓涵院到福祿院並沒多少路,故此幾人並未做肩輿,走著便過去了。福祿院一早便熱鬧了起來,二房三房四房的女眷也都在福祿院中。
瓔珞跟著靖王妃進去,說話聲略頓了下,眾人的目光都瞧了過來,見靖王妃在前,瓔珞跟在後頭,兩人舉止親暱,神態自然,眾人目光皆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