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一個內心柔軟的人,怎麼卻將這花朵一樣的人嚇成了這個樣子。
挑唇一笑,瓔珞方道:“今日請姨娘乃是有事相托,姨娘確定要站在那裡說話嗎?”
青姨娘卻是微微咬唇,道:“五姑娘歷來有通天手段,婢妾不過是丫鬟出身的姨娘,連這府上的正經主子都算不上,哪裡有用得上五姑娘相托的能耐?”
雖是如此說,青姨娘到底提裙進了望水亭,在廳中美人靠上坐了下來。
瓔珞卻是搖頭一笑,道:“旁的事自然用不上姨娘相幫,但吹吹三老爺枕邊風這樣的事,如今還有比姨娘更合適的人嗎?”
青姨娘聞言一楞,道:“五姑娘要婢妾吹什麼枕邊風?老爺他不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再說五姑娘也太高看了婢妾,老爺心中婢妾什麼都不算,又怎麼會聽婢妾的。”
瓔珞見青姨娘幾次推脫,也不意外,衝妙哥攤開手掌,妙哥便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遞給了瓔珞,青姨娘頓時面色大變,她目光緊緊盯著那張紙,貝齒咬住了嘴唇。
正當她以為瓔珞要拿那東西威脅她時,瓔珞卻是將紙張攤開,在青姨娘眼前晃了兩下,接著竟然就將手伸到了亭外,手一張,頓時那張按著手印的供狀便輕飄飄的飛進了清凌凌的湖水中。
青姨娘一詫,忙撲到亭邊兒瞧,那紙張浸染了水,瞬間便模糊了字跡,什麼都沒留下。
青姨娘驚異又震動地瞧向瓔珞,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遂整個人都挺直了背脊,神情上一直帶著的防備和驚懼也去了不少,馬上便似一朵蔫了的花吸足了水汽又重新綻放了一般明豔了不少,衝瓔珞道:“五姑娘就不怕將那供狀毀了,婢妾更不肯幫忙嗎?”
瓔珞神情不變,含笑道:“既然有事相托,自然是要表現出誠意來的。再說,青姨娘是聰明人,我相托的事情並不會有損青姨娘的利益,想必青姨娘會幫這個忙吧?青姨娘該知道,如今這三房的姨娘雖然只剩下了青姨娘和姜姨娘,姜姨娘又總病著,沒人和青姨娘爭鋒,可三老爺他總是會再納妾的,青姨娘難道就肯定以後不需要我的幫助?我相信在於我敵對和於我成為守望相助的夥伴之間,青姨娘會有個正確的決定的。”
瓔珞的話令青姨娘面色微變,半響才有些猜疑地道:“當初婢妾做下的事兒,難道五姑娘真不介意?”
青綢明明知道宋氏給自己的是絕子湯,更知道沒有孩子對一個內宅女人意味著什麼,可她卻還是按宋氏的意思將絕子湯給了雲媽媽,雖然宋氏更可恨,可瓔珞自然也沒打算放過青綢這個直接動手者。
只此刻瓔珞卻笑意微緩,道:“要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我更恨夫人,我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再說,我是個聰明人,我需要在父親面前找個能為我說話的人,相比報仇,我更看中眼下的利益。”
青姨娘聽瓔珞這般說倒真鬆了氣,笑著拉了瓔珞的手,道:“當初是婢妾做錯了,對不住五姑娘,五姑娘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婢妾,且莫說什麼相托的話,婢妾也想我五姑娘做事贖罪呢。”
一盞茶後,錦川拿著斗篷過來,青姨娘起身福了福,道:“婢妾的丫鬟來了,婢妾這便不打攪五姑娘賞魚了。”
瓔珞含笑點頭,青姨娘披了斗篷扶著錦川的手離開了望水亭。
她一走妙哥便恨聲道:“像這樣的人姑娘就該收拾了她,做什麼還將那一紙供狀銷燬掉!”
瓔珞聞言卻抬眸衝妙哥眨了眨眼睛,道:“剛剛那張供狀啊?你要心疼,回去了想要多少本姑娘便給你變出多少來。”
妙哥一愣,半響才瞪大了眼睛,驚叫道:“那張供狀是假的?”
瓔珞笑了,站起身來,拍了拍妙哥的肩膀,道:“孺子可教!可不就是我昨兒晚上的練筆之作嘛,逗她玩兒呢。”
妙哥頓時捂住嘴笑了起來,復又納悶道:“要奴婢說,姑娘直接拿了那供狀來要挾青姨娘便是,何必演這樣一場戲呢。”
瓔珞搖頭,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那供狀就是青姨娘心中的一根刺,有那供狀在她日夜不寧,青姨娘那樣的人,真拿了供狀要挾八成她會陽奉陰違,左右她在三老爺面前怎麼說咱們也不知道,即便她這次按我的心意行事,來日多半會暗中在老爺面前上眼藥。如今我毀了那供狀,她只會自作聰明的以為我真的是想和她守望相助,她見識過我的手段,便只會更聽話,輕易不會再算計於我。更何況,這樣不是更好,她對我放下了防備心,來日我想收拾她時,也用不著費勁了。”
妙哥頓時拍手笑了起來,道:“姑娘就是厲害!像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