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氣炎熱,這樣的大創傷傷口仔細照顧只怕都要九死一生,更何況兩人這樣胡亂包紮的,蘇定文見那二人面色潮紅,雙唇卻全無血色,瞧著便已高燒不退,昏昏沉沉,奄奄一息,分明就是兩個將死之人,一時間又驚又駭,實在不明白秦嚴送這麼兩個將死之人給他是什麼用意。
難道又是府上的下人在外闖了禍事?蘇定文額頭青筋亂跳,認認真真盯著那兩個人瞧了半響,怎麼看都一點印象也沒,偏大管家也不在身邊,無法尋大管家確定,蘇定文只好硬著頭皮看向秦嚴,道:“這是?此二人下官不認識啊。”
秦嚴只淡淡道:“那馬車中尚還有一人,蘇大人定然是認識的,不妨移步過去瞧瞧。”
他言罷,使了個眼色,拖著兩個斷臂男人進花廳的軍士便衝馬車抬手,道:“蘇大人請。”
蘇定文面上越發驚異不定,已裝不出淡然從容模樣了。看了兩眼筆直坐著,面無表情的秦嚴,這才點著頭站起身來,隨著軍士出了花廳到了馬車旁。
他探頭往裡一看,直驚地面色滿是灰白之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驚叫一聲,“珍丫頭!”
只見馬車中斜靠著馬壁坐著一人,她頭髮散亂,身上胡亂裹著一件男人的外衫,瞧式樣乃是軍中下品軍士的官服,外衫已有些散亂,露出裡頭女子的小襖和長裙來,不難看出那襖子和裙子已有多處被撕裂破損,有些地方甚至已透出白生生的肌膚來。
蘇瑛珍此刻正緊緊閉著眼睛,兩頰上還殘留著幾個淡青色的手掌印,她即便睡著也能瞧出雙眼紅腫,那樣子不肖多瞧便知是遭受了凌辱。
蘇定文只覺頭腦發暈,雙腿發軟,眼前刺紅,驚叫了那一聲便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直愣愣站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腳步匆忙跌跌撞撞地奔進了花廳,衝著秦嚴急聲道:“秦將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女怎麼……小女怎麼會……”
蘇定文說著已是眼眶微紅,下頭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他實在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昨日傍晚他才得到稟報,小女兒病了在莊子上養傷,今日清晨小女兒怎麼就這麼一副鬼樣子被送了回來,她這般模樣,蘇定文倒寧願她死在外頭。
秦嚴見蘇定文神情激動卻只淡聲道:“五日前夜裡本將令人趕來穗州奉命處理疫病一事,卻在官道上碰到了一輛行跡可疑的馬車。本將攔下馬車,捉了兩個人販子,便是眼前這二人,當時令愛便被捆綁了手腳丟在馬車中,已然是方才蘇大人所見的模樣了。”
秦嚴的話令蘇定文又晃了晃身子,這麼說他蘇定文的女兒被人販子拐了的事豈不是已經傳遍了軍營?!五日前,竟然五日前蘇瑛珍便不見了,怪不得宋氏帶著孩子們在田莊中遲遲不見歸府,竟然還欺騙自己說蘇瑛珍病了,要在莊子上養病,這麼大的事情宋氏怎麼敢如此糊弄他!
蘇定文因震驚和氣憤面色漲紅,胸口起伏不定。如今蘇瑛珍的破事已經傳遍了軍營,這爛攤子叫他如何收拾!
秦嚴似看出了蘇定文心中所想,便道:“蘇大人放心,在下的龍虎衛軍紀嚴明,不該說不該傳的話半句都透不出去。”
蘇定文聽了這話,方才神情略安,秦嚴的統兵能力不容置疑,他鬆了一口氣,壓著心頭的波濤翻湧,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女明明和內人在莊子上暫住,怎麼會到了人販子手中!?”
秦嚴卻是輕哼了一聲,衝旁邊站著的影七打了個手勢,影七上前兩步也不知衝地上攤著的兩個人販子身上哪個部位敲了一下,兩人便口申口今著醒了過來,秦嚴道:“這事兒蘇大人還是問這兩個人販子的好。”
蘇定文如今已恨死了兩個人販子,一來蘇瑛珍雖然刁蠻任性,可在蘇定文面前卻很會討好賣乖,嘴巴也甜,又是嫡出的么女,蘇定文平日也很疼愛蘇瑛珍,見到小女兒被毀難免痛苦憤恨,再來,這事一個弄不好他的幾個兒女將都受到影響。嫁娶上會難上許多。
更有,蘇定文自己說不得也會以為此事成為笑柄,連仕途說不定都要受到影響。
蘇定文不待兩個人販子徹底清醒便忍不住上前糾起了其中一人的衣領,渾身青筋直冒地搖著他怒吼道:“你們這些天殺的竟敢販人販到了官家頭上,說,到底是誰支使你們這麼幹的!”
蘇定文還沒氣糊塗,心裡清楚若非有因,人販子萬萬不敢動到他的頭上來,他問完,那被他搖晃的人販子便聲音虛弱的道:“是大人府上的一個管事。”
蘇定文一聽此事果然有蹊蹺,頓時便氣的捏緊了拳頭,壓了壓火氣才將那人販子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