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才緩緩出聲說道:“這位就是蘇夫人?”
蘇氏這才應聲說道:“正是,還請崔老爺帶民婦先去看一下三少爺吧。”蘇若塵見蘇氏一直不曾見禮,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只是看她神色裡滿是不耐的厭惡,好像一句話也不願意與崔誠多說一般,只覺得怪異之處更甚。
“好。”崔老爺似乎見蘇氏一直不向自己行禮,也微愣了一下,卻是應了下來,便對之前騎馬追人的小廝說道:“小黑,你帶蘇夫人去瞧瞧錦書。”
小黑立時走到門邊垂首說道:“夫人,請隨我來。”
崔誠又瞧著門邊的小廝說道:“你帶蘇夫人的兒女去花廳奉茶,再將蘇夫人的牛車好好安置。”旁人應了一聲,崔誠便趕緊跟著蘇氏與小黑一起走了。
蘇若塵看著他的背影,想到之前錦紅樓裡那個孤單的大小姐,只有一個奶孃忙進忙出的光景,看來這崔大人心裡兒子和女兒還是差異很大的。一旁的小廝又喚了一聲說道:“兩位請隨我來。”便領著蘇若塵與蘇諾悠一起順著迴廊走到一處大廳裡,安置兩人坐下,又吩咐門外一直伺候的小丫環們送來茶點,還有茶水。
蘇若塵只覺得無聊,可是蘇諾悠卻不會,這廳裡掛著幾幅字畫,蘇諾悠看著一幅字,便一直在那裡觀膜,良久不動,蘇若塵一向與字畫無甚研究,歪著腦袋看見蘇諾悠在那裡發呆,不由好奇的問道:“這是誰的字呀,是不是寫的很好。”
“豈止是很好,這是智永大師臨的蘭亭序。”蘇諾悠應了一聲,便又不繼續說話,只是觀著那幅字畫發呆,蘇若塵雖然聽過《蘭亭序》的大名,但對智永大師,卻是沒有聽過的,但猜想也是一位書法名家,便也不多說話,只是悶頭在那裡喝茶,由著蘇諾悠在那裡看著字畫發呆。
屋裡安靜,蘇諾悠一心鑑賞字畫,蘇若塵便只能一個人在那裡悶著頭喝茶,一杯茶不知不覺裡便讓她飲完了,她便坐在那裡觀察著窗外的樹枝讓風吹的搖擺不停,瞧著瞧著,更覺得無聊,只好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蘇諾悠道:“這位智永大師是誰呀。”
“智永大師為王羲之七世孫,王羲之第五子徽之之後。”言罷,又輕嘆了一句妙,正說著話,卻聽屋外有一個人笑道:“妙在何處。”卻是那位崔大人的聲音,果然見那一身月牙色的儒服緩緩移進屋裡,他正揹著光走進來,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卻聽他輕緩的說道:“你在看的這幅《蘭亭序》不過只是大師當年練字時留下來的不知名的作品,所以並未署名印章,你且說說,如何認出這是智永大師的手筆。”
“這。。。。。。是齊先生曾與先生提過。”蘇諾悠說到這裡,不由微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
蘇諾悠這般應答,對方似乎之前未曾想到,明顯的頓了一下,復而大笑,然後方說道:“原來如此,是又是有人碎嘴了,呵呵,老夫還奇怪,你年歲只怕比錦書還小些,居然有這樣的見識。”聽他說話,居然笑的有些喘了,他這般大笑,居然有些名士張狂氣質,不由讓蘇若塵對這位崔大人添了幾分好感。
蘇諾悠不由也靦腆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嘿嘿,不過字卻是真的好,雖只是大師練筆之作,卻是筆筆從空中來,從空中住,雖屋漏痕,猶不足以喻之。”
“嗯,確是如此,此作也是老夫的心頭好。”崔大人點頭輕笑著撫了一下自己頜下的幾縷短鬚。便走到那幅字面前,一處一處的指給蘇諾悠看,一邊指著,一邊嘆息著,這筆如何之妙,妙處何在,兩人居然說的駁是興起,最後還齊齊感嘆道:“氣韻飛動,優入神品。”
更添了幾分知已之態,蘇若塵卻是隻覺得無聊至極,她一向對書畫無甚興趣,本來崔大人來了,她應該見禮,只是對方一心只與蘇諾悠大談字畫,她也不想去添擾,只能繼續在那裡擺弄著她的點心,卻是無聊到了食慾都沒有了。
兩人說到興致極佳,最後崔大人居然一把握著蘇諾悠的手說道:“來來,老夫房書裡還掛著,歐陽大師的一篇佳作,去隨老夫品品。”便也不理蘇若塵還在這裡,就拉著蘇諾悠出了門,蘇諾悠顯也是興致極高,居然把蘇若塵也給忘記了,只是一邊與崔誠說話,一邊從容的從蘇若塵身邊走過,蘇若塵只好淡定從容的看著兩人興致高昂的離開了客廳,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
看見這兩人如此相得益鄣,蘇若塵想到蘇諾悠若與崔誠交好,自會好處多多,所以也不去相擾,只是苦笑了一下,繼續啃她的點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諾悠終於良心發現,急急的跑了回來,看見蘇若塵一個人坐在那裡,他有些自責的說道:“妹妹,對不起,我剛才與崔院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