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都有精光,只有高手才會有的精光!他們的腰間也都鼓囊囊地,顯然藏了兵器。
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引他們來的局,可惜,他們沒能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局。
被漪蘭提在手中的東成君忽然笑了。他咯咯笑道:“凌先生說的果然不錯,只要我們耐心等待,你們就會自行送上門來。”
隨著他這句話,在衝養殿最不顯眼的角落中,一股殺氣升了起來。
殺氣如龍虎獅象,無聲地吟嘯著,盤空怒發而起,將整個衝養殿斥滿。大殿在輕微顫動,似乎無法承受如此的重壓。
人群自動閃開,在謝雲石與漪蘭面前,現出了一個人。
凌冠羽。
他被地火吞噬之後,竟然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反而趕在他們之前,來到了雲中國,佈下了這樣一個局!
但是他中了地火之伏後,顯然心情極為不好,兩人身周那冷浸浸的殺氣,就彌足說明這一點了。
武皇凌冠羽,果然名不虛傳的天下第一高手,單憑這股氣,就足以壓制住漪蘭與謝雲石!
但他對氣的運用已經到了化境,方才漪蘭跟謝雲石躲在暗處,本來對每個人都仔細看了一遍,但由於凌冠羽將身上那股霸氣隱藏得極好,所以兩人只是覺得此人有些面熟,絕沒想到他就是武皇。這個疏忽如此致命——因為有了武皇在,他們根本就沒有脫逃的把握!
凌冠羽忽然出手,凌空將大殿正中的木棺推開,雲中君的首級已然用金線縫在了他的頭顱上,只是頭顱跟身體,都顯得極為蒼白。
凌冠羽慢慢道:“地火中的布囊內並沒有雲夢香沉,所以,它一定在你們手上。”
他凝視著謝雲石,目光彷彿一張堅固的網,將他完全籠罩住,上天入地都無法脫開:“替換掉雲夢香沉的,是極為精純珍貴的龍涎香,這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但聽說碧落山莊的莊主一向都很喜歡這種香味,而且碧落莊號稱天下第一世家,所用無非精品,謝公子,雲夢香沉是否在你手上?”
謝雲石苦笑道:“我若說不在,你會相信麼?”
凌冠羽搖首,道:“不會,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他沉聲道:“只要你將雲夢香沉給我,我可以不出手。”
這實在是個很誘人的條件!因為武皇若不出手,憑著漪蘭的劍術,謝雲石有把握衝出重圍,而且去掉武皇之後,雲中國這些君臣,碧落山莊根本不放在眼中。
可惜的是,雲夢香沉的的確確不在他的手上,所以這個誘人的條件,就變成非常致命的了。因為,這就代表著,武皇一定會出手。
而他們一定會死!
謝雲石只有苦笑。
凌冠羽的臉色卻越來越沉,天空彷彿壓在衝養殿之上一般,讓謝雲石的心都無法跳動。
凌冠羽突然道:“謝老三的咳嗽好一些了麼?”
天下有無數姓謝的,排名老三的也不少,但能夠被凌冠羽一稱的,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碧落山莊的莊主,謝雲石的父親,謝玄宰。謝雲石禮數甚篤,聽他問及父親,不由躬身道:“家父此乃痼疾,雖多用醫藥,仍然無法痊癒,多謝致問。”
凌冠羽淡淡道:“當年我在裂天島與他一戰,沒想到他還沒有恢復。”
謝雲石一怔,碧落山莊莊主苦了十幾年的痼疾,竟然是凌冠羽造成的!要知道謝玄宰少年行走江湖,也幾乎是不敗之名,碧落山莊本以琴棋書畫聞名,武學道術上的威風,倒有一半是他打下的。凌冠羽手一彈,一個小盒向謝雲石飛去,恰好落在了他的手中。凌冠羽道:“要治我的垂天神掌,只有用我的獨門解藥。我當時與你父有隙,所以並未賜藥,這些年人間恩怨也看得淡了。你拿回去後,用無根水給你父親送服,靜養三日,便可痊癒。”
謝雲石拿著那小盒,靜靜地看了片刻,緩緩放在了桌上,苦笑道:“武皇美意,我代家父心領了。若是雲夢香沉在我身上,我一定會送出,只是……”
凌冠羽漸形銳利的目光盯在他身上,聲音轉厲:“雲夢香沉於你無用,但卻對我有至關性命之用,你何苦一定要趟這渾水?”
謝雲石搖首道:“不是我趟渾水,是渾水來趟我啊。”
凌冠羽慢慢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突然狂笑道:“好!謝家子弟,果然都是硬骨頭!當日謝老三被我垂天神掌硬生生地擊進了土中,也不肯屈膝,今日他兒子也要步他的後塵!好!好!”
第一個“好”字吐出,波地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