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他低頭小聲的怒吼著姐姐,全然不顧他們此時的姿勢是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這是在演哪一齣?難道是我剛才只顧著喝酒,漏掉了什麼嗎?
玄華只顧著撲在他懷裡默默流淚,兩人手就這樣緊緊握著,抑鬱哽咽。子墨咳了咳,走到他兩身邊,“不知帝赤前來可有何事?”這麼尷尬的情況被他竟說的這麼光明磊落,我在一旁一邊同蚩尤繼續喝酒,一邊看著這出讓我熱血沸騰的好戲。想不到原本我沒能達成的心願,被別人達成了是這種感覺,不勞而獲的感覺。我在偷笑的時候同時看著子墨這番表現也不由甚感欽佩。
那來搶新娘之人也不含糊,抱著玄華就要往外走,只不過我看著他的背影,怎麼這麼像?
“上神對不住了,這玄華本是我的女人,今兒我就把她接走了。”
我又喝了一口酒,對身旁的蚩尤說:“我敢跟你打賭!今兒那什麼帝赤肯定帶不走姐姐。”
“那可不一定。”蚩尤搶走我手中的酒,把它們倒入了自己的口中,“這帝赤可是當年神農之後,而神農同伏羲、女媧一同為‘三皇’。只不過神的數量是隻能少不能多,神繁衍後本體會失去靈力而逐漸死亡,所以這帝*上可帶有神農的力量,與同為三皇之後的子墨相同。”
拿酒的手一抖,原來姐姐的兩個男人都這般厲害!只是,我也不弱啊,有了姐姐那半顆女媧石,我不也是女媧後人了嗎?如果就憑這點,我也沒有輸那兩個男人到哪裡!
又喝了一口酒,我心裡默默祈禱,兩敗俱傷吧,兩敗俱傷吧,然後我就好趁火打劫把玄華給帶回倉南山上藏好,再也不分離!
………【31 前生今世1】………
我的心願從未實現過,一次也沒有,故而這次也沒有例外。
難道是我平時壞事做太多了嗎?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檢討,可我除了偶爾折騰一下蚩尤和奢比屍外,也再無什麼給我折騰了呀,所以一定是上天不公,嫉妒我天生麗質,所以不讓我心想事成!
那日搶新娘大賽,子墨沒有敗,帝赤沒有輸,但我卻受了很大的傷被鎖在了混沌體內。
這要從哪兒說起呢?
我得好好想想。
這事其實是段丟臉的傷心事。當年本神女年少無知,整日被蚩尤講的那些凡間的《道德經》、《女戒》之流給蛀了腦子,心心念念就是得人恩德千年記。雖說我平時道行淺學藝不精,十回裡頭有九回都不敵同期學習一隻狐狸精,但道德、責任這東西我卻是比那狐狸精不知好到了哪裡。在我兩千歲的時候,玄華曾把我託給蚩尤,美名其曰拜師學藝,其實不過是她嫌我太過好動找了個託兒所。可憐我連她心裡那點小心思都不曉得,只知道可以離家出走一段時間,於是屁顛屁顛跟著蚩尤走了。到了蚩尤的青丘之後,看著那叫東陵的狐狸精,我躊躇復躊躇,期期艾艾。蚩尤讓她叫我一聲師姑,我本是比她晚入門,但卻仗著倉南山同青丘那點後門關係,竟成了她長輩子,於是乎,心氣兒甚高的東陵打那天起就再沒給過我好臉色。
早上我出門打坐,第二天必定會看見有隻狐狸在我昨日打坐的地方曬被子;中午我說了句桂花糕好吃,第二天必定會在廚房裡看見一隻狐狸的影子鬼鬼祟祟把所有桂花糕都吃完,然後啐一句,“真真難吃!”;晚上我看著月亮嘆了一句“月亮真圓”,第二天定然會見到一隻狐狸躺在大院中欣賞這太陽,感嘆“太陽真正!”
彼時,那隻喚為東陵的狐狸比我還大上兩千歲,我因輩分無故比她高上了那麼多,自然也不好在這些細節問題上為難一個小輩子。
但萬萬沒想到,我這一還恩德,還算是一石二鳥。
那日搶新娘大賽時,帝赤不知從哪裡把四神獸之一的混沌請了來,只見它一口要吞掉子墨時,一隻狐狸竟衝了上去要替子墨檔下這一劫。我眼明手快,一個躍身挺了出去,把狐狸往邊上一擠,自己跳了進去。
所以,你看看,我是不是個尊老愛幼的新好神仙一枚?
我跳進去的那一瞬間,各路神仙真可謂是表情各異。有驚訝如姜瀾的,有悲憤如小狐狸的,有憤怒如蚩尤的,有詫異如玄華的,當然也有……那是什麼表情?我分辨不出,好吧,就是分辨不出的子墨的。
可如今,我在混沌中也全都忘了。
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是被他們遺棄的可憐娃一隻,在哪兒也不甚區別。
我打了個哈欠,翻了翻身,在混沌裡繼續睡了過去。
一萬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