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那張總是帶著很圓滑的笑意的臉上,再沒了往日的悠閒與散淡,而是含了些許緊張。
“誰說我桓氏精銳盡滅?”一聲低沉而又透亮的語聲遠遠傳來,如狂風拂向四野,似是在回應著二皇子的疑問,又像是在向著所有人昭示著什麼。
便在這聲線響起之時,一隊裝備精良、軍容整肅的人馬,已然破開了杜氏府兵倉促結成的亂陣,出現在了廣場與宮道的交接處。
灰衣黑甲、長鉤鐵劍,先是整齊的部兵佇列,安靜而迅速地湧入場中,飛快地將那一小團廣陵軍包裹其中,接下來,便是大隊鐵騎,如烏雲堆積而來,沉沉壓向前方。
本就收縮在壽成殿石階附近的金御衛,被這不知上千還是上萬的大軍向後擠壓著,不得不一再收縮。
那兩千餘金御衛原本還是場中最大的一支力量,而此時此刻,卻生生被壓成了一小團。
“臣桓子澄,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萬軍立定、聲息俱寂,一將卻於此時單騎而出,越於兩陣之前,一身緋色的戰袍如火焰,映著他冰雪般的容顏,幾若天神降臨。
中元帝面色慘白,定定地看著桓子澄,有那麼一瞬,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桓子澄帶來的這支兵馬,絕非殘兵敗將。
行動迅捷、安靜有序,這怎麼可能是亂石灘潰敗的殘部?
若是殘部,又如何能在瞬息間便將杜氏府兵打得潰不成軍?
若是殘部,這支隊伍又怎麼可能一個個神情剽悍、身手敏捷、聽從號令、整齊劃一?
桓氏精銳,居然還留下了這麼多?
中元帝慘白的臉上,飛快地劃過了一絲慘然。
桓子澄此時已是甩蹬下馬,單膝點地,雙手呈上了一隻木匣,沉聲道:“啟稟陛下,臣於泗水關大敗趙軍,斬首五千級、俘虜三百。趙軍大將已被臣親手射殺。人頭在此,請陛下過目。”
中元帝怔住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這場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趙軍大敗,且還是慘敗,居然被桓氏府兵斬首五千級?
可是,戰報上並沒這樣說啊。
他們接到的所有訊息,都是江、杜、週三將聯合發來的,可現在,這三將卻根本不見蹤影,而理應戰死的桓子澄,卻鬼魅般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