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要嗤之以鼻。
又來編鬼話騙人了。
雖是無言安坐,可她那微挑的濃淡適中的秀眉,那漾著譏意的清冽眸子,無不昭示著她的情緒。
李玄度專注地看著她,唇角情不自禁地又勾了起來。
“六娘不信?”他問道,音弦般的聲線,直是比這世間一切的琴聲還要動人。
秦素根本未受迷惑,朝天翻了個白眼。
“郎君若有所求,還請明言,我雖愚笨,也不是聽不懂話的人。郎君又何必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只須直說要賣我個人情便是,咱們有來有往,豈非簡單?”她正望於他,渾身的氣勢並未收斂,一臉的端然冷凝,簡直正經得不能正經,再不復方才的懶散。
李玄度看著她,眸中光華隱隱。
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又很想笑。
從草徑時的遠遠一瞥,到月夜重逢、秘徑三會,再到此時對坐,每一次,她在他眼裡的形象,皆會不同。
他還從未見過有什麼人,能有著如她這般的生動,與鮮活。
她真是很用力、很拼命地在活著。
為了活,她什麼都可以做,也什麼都可以放棄。
比起他的淡然與冷寂,她像是絕不會相信什麼,也絕對要打破什麼一樣地活著。竭盡所有,將每一天都活得有滋有味。
他相信,就算是鋼刀架在了頸邊,她也還是會用盡一切辦法去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是隻要一看見了她,他便會覺出,他自己亦仍活著。
因為活著,所以,才能見到如此豐麗絢美、耀眼奪目的她。
她的存在,時時刻刻,印證著他的存在。
李玄度的唇角,終於漸漸彎成了一個弧度,那清冷的眸子裡宛若揉碎了那夜的月華,星星點點,灑落在秦素的身上。
秦素的感覺十分莫名。
她是真的很坦然地去問他的。
在這個妖孽一般的李玄度面前,她已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