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勢,郎中令……已然沒有猶豫或遲疑的條件了,明知或許有詐,也只得行險。”
此言一出,程廷楨的面色便黯淡了下去,怔怔地看著案上的燭火,半晌無語。
這道理他如何不懂?
可是,明知如此,他卻仍舊希望著,能夠有一線迴旋餘地,而不是被人這樣牽著鼻子走,卻毫無反抗之力。
他的面色一點一點地灰敗了下去,眸中悄然劃過了一絲悲涼。
劉先生說得很對。
他們程家,的確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去猶豫或遲疑了。
除了一個姓氏,程家幾乎是一無所有。
程廷楨膝下的幾個兒子,大的無一成器,皆是庸碌無為之輩,就算花重金延請名師教導,天份上的欠缺卻是人力不能改變的;而小的卻又太年幼,沒辦法立刻就撐起家業。
一個家族,若是長達十餘年不能接續其勢,則落底後再重來的難度,將會極大。
現成的例子便是鍾家。
就因為族中子弟凋零,如今的鐘家已經不能算是士族了,只能靠幫秦家打理產業過活。
而他們程家,若是沒有他補上了郎中令一職,只怕還不如鍾家。
鍾家雖沒落,這些年在秦家的照拂下,家底卻是頗豐的。而他們家程的家底,卻是已經薄得快要撐不住了。
就在幾日之前,為了包下一間院子還兩間院子,程廷楨還曾百般思量籌算過。若非因秦家與他們同住一個驛站,他是斷捨不得多花那一大筆包院子的錢的。
程廷楨蒼白的臉上,漸漸便有了一絲苦笑,慘然道:“先生說得對……只是,我乃郎主,肩負著一族之命,總不能……”他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長嘆了一聲,將信擱回了案上。
說來說去,都不過是藉口罷了。
他這個家主實在無能,才會讓程家的路越走越窄,而前些時候新上任的縣中正霍至堅,又成了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與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