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一句點醒的話倒是比什麼都來得管用,這也是為了咱們自己著想。”
晴鳶聽了,沉默了一下,隨即點頭道:“爺看得起妾身,這是妾身的榮幸。雖然妾身不覺得自個兒就比額娘看得開多少,但既然是爺的意思,妾身自當從命。”
胤禛看了看她,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末了,也只是輕輕將她攬進了懷裡,緊緊抱住,心底深深一嘆。
夜已經深了,馬車吱吱呀呀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兩旁若隱若現的燈光,映襯著影影綽綽的建築,營造出一種鬼魅般的陰影,看得人心底發冷。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互相依偎著,卻依舊感覺得到刺骨的寒意。終於,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只聽小林子在外面說道:“爺,福晉,到家了。”
胤禛放開了她,率先下了馬車,然後向她遞出了手去。她愣了一下,看了看胤禛,然而他背對著燈光,竟是看不清楚面上的顏色。猶豫了一下,她終究還是伸出了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後身子忽然一輕,還沒來得及驚呼,便已經腳踏實地站在了地上。
她又再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難得的糊塗看在胤禛眼裡,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的臉立刻就紅了,不禁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抬腳就往裡走去,彷彿洩憤似的跺得腳“咚咚”響,很是幼稚地發洩著心裡的懊惱。
走了一段,眼看著自己的院子就在前面,她的思維忽然一整,隱隱約約間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有種很奇妙的怪異感覺瀰漫在心頭。
四周環顧了一圈,眼光突然落在身後悶笑著的胤禛身上,她突然找到那種突兀的怪異感來自何方了
停下了腳步,她深深吸了口氣,恢復了那種平靜柔和的神態,微微笑著說道:“爺,您已經回來兩天了,宋妹妹和李妹妹她們這些日子為了您的安危,也是操碎了心,您是不是該體恤她們一下?”話裡婉轉就提出了要他去兩個妾室院子裡的意思。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今兒個已經晚了,就不去打攪她們了,索性就在你這兒歇著吧。”說完,也不等她反應,自顧自就越過了她走進院裡去。
她又是一愣,忍不住有些懊惱地咬住了下唇。然而胤禛畢竟是她的丈夫,想要在哪兒歇著又豈是她能夠做主的?他若是存心賴在她這兒,她總不好拿了掃把趕他走吧?因此,再不甘願,也只能認了。
心底裡微微嘆了口氣,偏偏是在這個晚上,偏偏是在這種情形下,她是最不想跟他呆在一塊兒的啊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只想一個人好好整理一下心情,今晚發生的事情提醒了她,身在這種複雜的皇家,若是不能保持超然、平靜的心態,等待她的必定會是煉獄般的生活。她想,前些日子她似乎是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到竟然忘了這種大家族中生存的法則,放縱自己的心的結果,差點便是把自己給陷了進去。所以,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空間,可以讓她好好想想,調整心情,把亂掉的步子重新導向正軌。
然而在這種時候,胤禛偏偏要待在她的院子裡,這麼一來……
她哪裡還能有什麼安靜的空間?
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也只能乖乖地抬腳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屋子裡。秋玲在家中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但胤禛的到來卻令她多多少少有些手足無措——原本預定今晚他會是在宋氏或是李氏的院子裡歇息的,因此秋玲也就沒有準備胤禛的那一份,眼下現來佈置,可不就有些慌亂了
“爺,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她強自鎮定地說。
虧得她跟在晴鳶身邊多年,多少有些見識,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迅速想出辦法來。準備下的東西,最麻煩的就是洗澡水,只有一份,現下少不得要先給貝勒爺用了,然後趁著他沐浴的時候再去準備自家主子的,想必主子也不會太在意才是。至於其他的衣物什麼的,倒是不必擔心,現成就有,拿出來就是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她雖然有幾分小聰明,但又如何瞞得過他的眼睛?於是皺了皺眉頭道:“你只准備了一份吧?”
秋玲一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顫聲道:“奴婢該死。”
“罷了,起來吧。”他現在也沒什麼追究的心思,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晴鳶,心中忽然就對她一廂情願認定自個兒今晚會去妾室的院子裡感到了一絲不滿,撇了撇嘴道,“也不必麻煩去給你主子現燒水了,她跟我一塊兒就好。”
秋玲一愣,看向晴鳶,而晴鳶則是腦子裡“轟”的一聲,整個人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