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表現在面上,只是看了幾人一眼,面色沉靜,沉默不語。
幾個孩子有些被嚇到了,一個個鑽到了母親身後,躲進嬤嬤的懷裡,唯有喜姐兒站在晴鳶身邊,顫抖著小手抓緊了她的衣襬。
跟在晴鳶身邊的侍衛們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反應比對方慢了一拍,但卻也迅速擋在了晴鳶身前,個個凝神靜氣、全心戒備。
“爾等何人?為何在此出現?”對方為首之人趾高氣昂地問道。
“爾等又是何人?又為何在此出現?這裡乃是方外之地,人人皆可來之,並非爾等之私院,我等來此還要你等批准不成?”貝勒府的侍衛統領也不甘示弱地說道,同時不忘一番擠兌,說得對方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你……”對方說不過,便有些惱羞成怒,一時間“嗆啷啷”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貝勒府侍衛們自然也拔出武器,怒目而視。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回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對方之人臉色一變,卻是不敢違逆,便齊齊向後退了幾步,但手中的兵器卻並未收起。
“大膽主子的話都敢不聽了嗎?還是你們都活膩了?竟敢對四福晉不敬”那聲音再次響起,隨即便見一個面白無鬚的瘦削男人走了出來,一臉的陰霾。
晴鳶頓時臉色一凝。
對方那幾個侍衛聞言,頓時一驚,再看了一眼晴鳶,急忙將手裡的兵器都收了起來,同時單膝下跪。
那男人走到貝勒府侍衛們面前,在還差三步遠的地方自覺停了下來,對幾個侍衛的嚴厲眼神視若無睹,只是對晴鳶畢恭畢敬地說道:“奴才參見四福晉。沒想到四福晉也在這裡,我家主子有請。”
晴鳶不由暗地裡苦笑一聲,吩咐侍衛們收回刀劍,退到一旁。侍衛們見那男人甚為有禮,又有晴鳶的吩咐,雖然心中詫異,卻也依言退了下去。
晴鳶這才對那男人說道:“真沒想到竟然在這兒也能碰到太子殿下,理應前去拜見才對,公公請引路吧。”
那太監正是胤礽身邊的人,聞言臉色一鬆,露出了笑容說道:“四福晉請隨奴才來。”
晴鳶無奈地暗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喜姐兒,招招手讓寶哥兒、惠姐兒和安哥兒也來到身邊,這才跟著那太監向前走去。
轉過一個拐角,便看到在梅樹之下,一個相對寬敞的地方,擺了一張小几,小几上放了一把古色古香的琴,小几旁邊還有一張檀木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套紫砂茶具。胤礽就坐在桌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她定了定神,帶著幾個孩子上前,跪拜道:“臣妾參見太子,太子爺吉祥。”
“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胤礽的聲音很是溫潤,柔和地說道。
晴鳶不由一愣。
自從兩人相識,她還從未聽過他這麼柔和平靜的聲音,與往日那個自大嬌縱、或是陰霾犀利的他形成了鮮明對照,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恍了恍神,遲滯了一下,還是寶哥兒拉了拉她的袖子,怯怯地叫了一聲“額娘”,才把她從驚疑中驚醒過來,急忙謝過胤礽,然後帶著孩子們站了起來。
胤礽自是不會漏看了她的異樣,不過倒也沒有追究,只笑看著幾個孩子,問道:“晴鳶可是帶著孩子們出門遊玩的?”
晴鳶定了定神,也露出了笑容道:“可不是麼?一整個冬天都不曾出門,孩子們都悶壞了,趁著天氣好,便讓他們出來走走。”說完又對幾個孩子說道,“你們幾個,還不快見過太子塔答?”
喜姐兒身為長女,年齡也是最大的,自然擔當起了孩子頭的角色,拉著幾個弟弟妹妹走上前,恭恭敬敬行禮道:“見過太子塔答。”
寶哥兒已經八歲,也懂事了,而且他自幼聰明,啟蒙得早,是經過特意訓練的,如今行起禮來中規中矩、一絲不苟,很有些大家風範。惠姐兒和安哥兒雖然年紀小,卻也乖巧,雖然懵懵懂懂,但跟著哥哥姐姐行禮,倒也不曾亂了禮數。
胤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笑著說道:“都起來吧,不用這麼拘束,到塔答身邊來。”
喜姐兒和寶哥兒看了看晴鳶,見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一人牽著一個走上前去,走到胤礽面前。胤礽滿面慈愛,再加上他心機了得,幾句話的工夫就消除了孩子們的戒心,跟他們說了些話,便緩和了氣氛。
他逗了孩子們開心,瞟眼看了看晴鳶,正好捕捉到她眼中的一絲戒備,不由莞爾一笑,說道:“好了,你們去玩兒吧,我跟你們母親說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