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欣慰。楚皇后哪裡捨得罰兒子,反要半夏替他斟了一大杯香醇的梨花酒,將一頓飯吃得歡歡樂樂。
卻說夏鈺之送了慕容薇回宮,並未直接回府,而是繞了趟羅氏醫館,特意去安撫羅訥言。
聞得今日大公主回京,羅訥言已是翹首盼望,急得如熱鍋上螞蟻一般。
遠遠望著公主鑾駕排來,楠木香車維緩緩駛來,羅訥言擠在人群裡,伸長了脖子想尋妹妹的身影,卻哪裡能尋見。眼見著香羅覆蓋,公主的車馬漸行漸遠,終不知妹妹被安置在何處,心裡像被掏空了般的難受。
正在暗自神傷,瞧了夏鈺之進了門,羅訥言眼前驀然一亮,草草問了安,便迫不及待地詢問妹妹的訊息。
羅蒹葭身上別無長物,唯有一對耳墜是母親傳下,央夏鈺之今日先帶給兄長過目,慰他牽掛之苦。夏鈺之要羅訥言莫急,便從懷裡掏出一隻打著結子的白綾手帕,遞到他的手上。
羅訥言抖抖地解開手帕,一幅簡單的耳墜安靜地躺在上頭。
他自然認得這一幅珍珠嵌銀的耳墜是妹妹所有。並不值錢,本是父親送給母親,妹妹及笄時,母親又送給了妹妹。
七尺男兒握住耳墜,一時淚如泉湧,竟哭得嗚嗚出聲。羅訥言顧不得尊卑有別,緊緊拽著夏鈺之的衣袖問道:“東家,我妹妹如今究竟在哪裡?我今日裡能不能見到她?”
由失望到希望,羅訥言生怕再變成失望。明知什麼也望不到,他還是透過淚眼模煳的視線,不死心地往夏鈺之的身後張望,期待著或許會有奇蹟出現。
“就在這幾日,就叫你兄妹團聚。你且坐下,我與你細說。”體諒骨肉分離之痛,夏鈺之不忍心令羅訥言著急,才不顧旅途勞累,一定要跑這一趟。
只聽慕容薇訴說前生,想到妹妹亂箭穿身的慘狀,夏鈺之便痛到肝膽俱裂。又何況羅訥言,明知妹妹就在眼前,咫尺天涯卻不能相見。
若是沒有慕容薇的囑託,羅訥言早坐不住,必定將藥鋪一關,沿著京杭大運河一路去尋他們的官船。偏是得了吩咐不能妄動,叫羅訥言這些日子寢食難安。
一個女孩子家,孤身在外漂泊幾年,明知有家卻歸不得,羅訥言已不敢往深裡去想。只緊緊牽著夏鈺之的衣袖,略顯木訥的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情:“這一路行來,我妹妹可還安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四十六章 儒慕
這世間還有什麼能比骨肉親情更為彌堅?
望著羅訥言略顯蒼白的臉,夏鈺之言簡意賅,描述了事情的真相。
“非是公主不叫你立時骨肉團聚,而是羅姑娘這些年很是受了些磋磨。她顧忌你的名聲,不想與你添亂,不得以才想了這個法子,為得是日後叫她在皇城清清白白站住腳,與你一起支撐羅氏的門戶。”
夏鈺之反客為主,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壺,倒了滿滿一杯涼茶遞給羅訥言,要他去去虛火。
羅訥言咕咚咕咚灌下了涼茶,那牽掛之情卻如火上澆了油,不減反增,只在夏鈺之說的妹妹很是受些磋磨上頭打轉。
夏鈺之只說他們是在揚州聽戲時,依著羅訥言那日的畫像,發現那剛剛走紅的菊老闆便是他的妹妹,才使了這金蟬脫殼之計。
他將當日船上羅蒹葭的堅持,以及自己為羅蒹葭重新辦理戶籍文書,還有留她這兩日暫住夏府的訊息都透露給羅訥言。
夏鈺之只敘述官船之上羅蒹葭的堅持,恐羅訥言擔心,將她這些年的遭遇一筆帶過。實在頗為慘痛,旁人無法代言,便留給這對兄妹日後見面再細細紛說。
聽見夏鈺之安排得如此妥貼,妹妹不必頂著梨園戲子的奴僕身份,過幾日便會持著自己開出的藥方尋上門來,羅訥言感激涕零,跪倒在夏鈺之腳下,慶幸自己一次、再次遇到了貴人。
兄妹團聚指日可待,羅訥言有了盼頭,想起早死的爹孃,眼圈又泛了紅。他將那幅銀耳墜緊緊揣在懷裡,信步走至後院。
後院裡,早春植下的香椿樹已然鬱郁。牆角里,還有一掛金銀花正在爬蔓,金銀兩色的碎花已經含苞,燻然的夏風裡透出陣陣中藥的清香。
此情此景,一點一滴都宛如當年老家的羅氏藥鋪。
今年錯過了香椿樹那紅牙初吐綻放枝頭的溫馨,依然可以期待來年。想著與自己同在京城的妹妹,羅訥言心內一時充滿了企盼。
望著羅訥言在香椿樹下徘徊,夏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