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下頭,有小小的梨花小楷,年代久遠,字跡變得黯淡。
正是那公主殿下自書身份,字字蒼涼,句句血淚。告誡後世子孫,莫做攀龍附鳳之輩,自己這一脈生生世世與大周朝無關。
“果真是公主殿下,果真是公主殿下,”蘇光復撫摸著畫像的一角,激動得熱淚盈眶:“真是天佑大周,沒想到公主這一支血脈仍在,卻不知被何人搶了先,性命是否無憂?”
公主的留書顯然是飲恨書就,對當年大周遺臣們的拋棄有著切齒之痛,令蘇光復讀來涕淚並流,更是羞愧難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四十章 兜轉
固然是傷心與歉疚,蘇光復卻也知道,若換做是自己應對那樣的場面,大約與當年那位周揚塵周大人一樣,只能棄女留子,別無第二選擇。
“那婉姑娘果真與主子有著親情血脈,待我們尋得周氏二老,將他們送回族中,再將當年祖宗的無奈詳細稟明,不愁他們不諒解”,蘇光復好似看到光明,又覺得前路曲折,這番話與其說給蘇暮寒聽,不如說是為自己打氣。
一切都像是背後有隻手推動,處處與蘇家人過不去。
蘇暮寒想去邊城,便有慕容薇拼力阻撓,方才按下葫蘆,這邊又浮起瓢。剛發現溫婉的身世有異,立時三刻人去尋,那邊她的外祖一家卻不見了蹤跡。便是蘇光復這樣心機深沉的人,一時也瞧不清楚。
好在千禧教的總部位於雲南,西霞的手再長也伸不進康南國中,思及此處,蘇光復總算稍稍安心。
“屬下如今考慮的是,那婉姑娘到底知不知情。世子若是能說動她站在我們這邊,何愁她的母親與外祖不肯相認?”蘇光復想想溫婉那日看自己的目光,雖是守禮的客氣,裡頭還有隱隱的防備,不曉得自己哪裡教她起了敵意。
蘇暮寒這裡暗暗沉吟,想要說動溫婉與自己一心,的確有些困難。
這幾年,溫婉一直是楚皇后身邊的尚儀,隨楚皇后打理六宮,身份與地位水漲船高。還仗著楚皇后與楚朝暉的喜愛,硬是將襄遠伯府裡的母親從侍妾抬做平妻,生生脫了奴籍。
皇家對溫婉有恩,溫婉自然對皇家忠貞不二。
對蘇光復的複議,蘇暮寒唯有暗暗嘆息。單憑著一封容貌酷肖的畫像與書信,再憑兩人幾句說辭,就要溫婉相信自己其實另有身份,實在難上加難。
便是她相信了自己的身份,憑著當年公主殿下的家訓,溫婉這一脈自認與大周朝無關,也不會輕易出手去反叛西霞。
泯然眾人,隱在三丈紅塵之間,只平凡安穩度日。那周氏二老一定秉承這樣的家訓,才甘心貧困,不抗不爭。便是知道蘇家老宅全是當年的遺臣後裔,寧可窮到賣女也不與他們聯絡。
說到底,還是一個恨字。
蘇暮寒的心思兜兜轉轉,又落在平橋村溫婉舅舅名下的房子上,眼裡驀然蒙上陰霾,忽得沉聲喝道:“不對”。
周家家徒四壁,若有買房子的餘錢,當年何致於賣了親生女兒活命?只有一種解釋,這房子根本就不是溫婉的舅舅所有。
望著蘇光復不解的目光,蘇暮寒切齒道:“平橋村的房子,絕對不是周家所有,不是周夫人暗地裡贈與,便是婉姐姐在補貼外祖一家。”
周夫人雖是平妻,她不掌中饋,憑著襄遠伯府的窮酸樣,單憑著有限的幾兩月例銀子,攢不下偌大的基業,難以幫著孃家置田買地。
相比之下,到是溫婉出手更可信些。她月例銀子雖然不多,因是楚皇后身邊的紅人,所得的賞賜卻如流水一般。要置辦這麼一處偏僻幽靜的莊園,即符合她安嫻的性子,手裡有又這個資本。
蘇暮寒記得當日自己在船上問起,溫婉明明說過,她與外祖家鮮少聯絡,這些年見面的日子多不過一巴掌。言下之意,外祖一家的種種狀況她一概不知,並不曾提及贈宅之舉。
難不成那個時候溫婉便在撒謊?一面敷衍自己,一面又給周家二老送信?
蘇暮寒擺擺頭,將自己這想法拋到腦後。
溫婉縱然有心傳信,退一萬步說,能趕在自己前頭將信遞到平橋村,又如何解釋那些將胡三等人一網打盡的高手?
便是知曉自己的身份,溫婉也不敢公開,更不能以此從夏鈺之手裡借來高手。蘇暮寒搖著頭,否決了這個答案,又開始琢磨夏鈺之的古怪之處。
出手的這些人,與其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