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薇心上依舊有塊重石推不開。
好訊息與壞訊息交織,一時無法入睡。慕容薇瞧著姨母船上燈火漸暗,知是姨母已經安歇,便想尋溫婉說話。
體諒溫婉的心情,慕容薇明白她一定急於獲知她祖父一家的安康。袖裡收著肖洛辰今日傳回的信件,慕容薇便要流蘇去姨母船上走一趟。
“去瞧瞧姨母可曾睡下?若是睡了便問婉姐姐是否得閒,便說月近湖清,借她琴音一縷,請她攜著琴過來坐坐,”慕容薇邊摘著那對碧玉桐葉耳墜,便吩咐著流蘇。
回京之後,大約風雲變換,每個人都不復往日的心情。既是睡不著,慕容薇便偶爾有小小的放縱,想在月下戲一戲太湖溫軟纏綿的水。
流蘇最不耐慕容薇這等夜半三更的隨意行事,偏是無力阻止,只好彎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福身應諾。她隨手從架上取了一盞繪著**長春的絹紗六面宮燈,點亮了燈芯,領命而去。
夏風涼爽,吹動流蘇身上鵝黃交領蜀絲的宮裙,背影越發飄逸婀娜。
不再腰繫綠絲帶,而是換了根深赭色繡著千瓣黃金菊的寬幅腰帶,流蘇便如舞動的霞影,嫋娜的身影如刺,扎得慕容薇眼睛生疼。
一雙伶俐的巧手,卻不是次次用在正確的地方,偏偏願意投機。宮人的成衣都由尚功局依著舊例製作,也是上等的杭綢與絲緞。
流蘇偏嫌料子不好,仗著自己往日的縱容,每一季都私自添了衣料,另請尚宮局縫些新衣。又自己略做改動,將那腰身收得緊緊。
那些色澤鮮豔又昂貴精緻的蜀錦、緙絲,還有杭綢與漳絨,慕容薇已然記不清是自己何時賞賜給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