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菊園的罌粟,暖棚裡育的都是珍品,與遍植的那些純度不同,有著更馥郁的香氣,不知道這些珍品的罌粟還有什麼用處。
兩人細細分析,蘇家植這麼一大片罌粟,除去害人,更多的還是求財。
大周朝宮破人亡,已然是百餘年前的事。當年國庫搬空,幾乎都被小皇帝偷偷轉移到姑蘇行宮,便宜瞭如今定都姑蘇的西霞皇室。
亡國之臣們從大周朝皇宮之內倉促間能拿走的金銀珠寶本就不多,幾代傳了下來,銀錢便有了虧空,只能想法子令闢捷徑。
特別是到了這一輩,西霞的一支被蘇睿死死壓住。既然不能出仕,便只有藉著種田經商,暗地裡做起福壽膏的買賣。
這麼多年無人知曉,只能說蘇家太過縝密。在西霞種罌粟,卻選擇了銷往外地,叫人無處可查。
如此以來,那個雲南來的蘇光復便越發的可疑。慕容薇眼前又浮現出蘇暮寒送的茶磚,他說是雲南表叔相送,有朋友走茶馬古道販茶。
如何看來,販茶只是遮掩,蘇光復真正販的,大約便是這些罌粟。
想明白了這點,慕容薇立時與夏鈺之通氣。
此前查蘇光復不大順利,因為雲南如今在康南境內,夏鈺之的手伸不進去。此時與顧晨簫結盟,大可借他的力,細查這蘇光復的底細。
夏鈺之對慕容薇的分析深以為然,即刻命人返程與留在玉屏山附近的寒硯聯絡,請他洠�誦���
老太君寫給孫子的信,白紙黑字上全是令人振奮的好訊息,夏鈺之也曾尋了機會拿給慕容薇看。
羅訥言配的藥膳正對皇太后病症。比眾人離京之時,老太太精神又好了大半。如今太醫院得力,用藥對症,皇太后身上爽快,加上施針與飲食的調理,已然康復了大半,壽康宮內整日的笑語不斷。
老友重新恢復了精氣神兒,老太君不知有多高興。因為羅訥言是慕容薇所薦,老太君隱晦地提到慕容薇,說及她的聰慧與果敢,心裡也是讚歎。
夏鈺之本想修書,說與祖母關於玉屏山依稀發現礦藏的的事,又覺得茲事體大,還是回去面稟最為穩妥,便只在信裡露了一露。
至於慕容薇所說的山腹中空的深谷,還有暗夜與出岫的私下結盟,這樣隱密的事,更不敢在信中敘述。夏鈺之只轉告祖母,再提慕容薇要取玉屏山地界為封邑的事,詳情回家細述,求祖母到時在皇太后面前代為斡旋。
肖洛辰在蘇家老宅住了些時日,雖說收穫不大,卻也隱約探得祠堂裡另有秘密。那日祭祖的情形古怪,竟將滿幅的絲絨幔帳拉起,圍得密不透風一般,路上不方便與夏鈺之細說,約略提了幾句。
蘇暮寒在老宅忙到腳不點地是事實,那些日子蘇家賓客盈門亦是事實。外鬆內緊的氣勢,肖洛辰一看就明白,必是在行些不可告人之事。
族長居住的三進院落裡徹夜挑著燈人來人往不斷,藉著來往的僧侶眾多,掩蓋聚眾議事的真相,又如何逃得過肖洛奪的銳眼。
他將古怪一一說與夏鈺之聽,又說起蘇光復頻繁出入族長房內,顯然都是舊識,不似多年未見的樣子。
末了,提及蘇氏晚輩們的前倨後恭,肖洛辰又將安國夫人兩次準備見面禮的不虞詳細稟告了夏鈺之。
在慕容薇的敘述裡,安國夫人並不曉得丈夫與兒子真正的身世。
這個可憐的女子一直被矇在鼓裡,直到那一年蘇暮寒兵臨城下,為挽救西霞,安國夫人在城牆上以身殉國,終究沒能阻住兒子前進的腳步。
安國夫人秉承丈夫之志,與蘇家族人並不親近確是事實,卻不知道丈夫與蘇家疏遠的真實想法,是想保護妻兒不受蘇家所累。
九泉之下的蘇睿無論如何想不到,他窮盡一生想守護好妻兒,兒子卻堅定地選擇了與他背道而馳的作法。
已經進了舊曆四月,兩岸楊柳扶蘇,蒼翠欲滴,與來時早春二月的景緻不同。
此時,慕容薇再從開啟的軒窗望出去,兩岸一片一片的水田,已然隱約見了綠色,綠意漸漸濃郁,一片欣欣向榮,預示著豐收的盛景。
農人依舊辛苦地在田裡勞作,處處可見耕耘的身影。江南地界,魚米之鄉,比起其他地方仍舊富庶。
夏閣老的第三封邸報裡,明確地提到了宋濰源年前那道至關重要的摺子。
農事已然按照宋維源的提意全面推行,除去江南慣有的蠶桑、水田,還擇了山窪與谷地大量種植小麥和玉米。
在眾多的穀物裡,宋濰源特意提到了玉米,被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