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上心頭。又記起兄長對顧晨簫的誇讚,句句不離人中龍鳳之辭,夏鈺之心內泛起一陣酸澀,口氣變得苦苦。
“阿薇,你識人不少啊,連康南皇子都記得這般清楚,這是第三個”,夏鈺之迴轉身來,臉色有些發白,他舉起三個手指頭,靜默地望著慕容薇,“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個,又是怎樣的淵源?”
已存了告訴夏鈺之的心思,只是此刻救人要緊,並不是合適的機會。慕容薇的面龐因融了月色而顯得清透,心思還沒有從顧晨簫身上回轉過來,聽夏鈺之如此問,只淡淡一笑:“早晚都會告訴三哥,且先救了人再說。”
顧晨簫傷得雖重,好在他身體底子好,又都是外傷。
除去太醫之外,夏鈺之帶得軍醫在身邊,找了軍醫過來給他拔出斷箭,清理了腿上的傷口,敷了上好的金創藥,又濃濃的煎了一碗止血消腫的藥喝下去。
怕關心則亂,軍醫忙著處理傷情的時候,慕容薇並未到場,只遣了瓔珞去看,自己則由夏鈺之陪著,留在正廳等待。
前後約一柱香的功夫,瓔珞回來稟報,親眼看著軍醫收拾停當,留了兩個內監照料,傷者性命無憂,已沉沉睡去。
慕容薇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搭著瓔珞的手立起身來,向夏鈺之告辭。
流蘇方才嚇得不輕,此時強撐著送了慕容薇天水碧繡翠竹的長披風來,手還有些顫抖。瓔珞穩穩接了披風,替慕容薇披在身上,又小心地替她帶上兜帽。
兩個丫頭相較,高下立現。
夏鈺之心中有事,送了慕容薇回房,見她傷神,又恐她重染風寒。雖然心急也不忍此時開口逼問,只將懷中邸報取出,遞到她的面前:“阿薇,若是你沒認錯,顧晨簫於此時來了西霞,到是大大奇怪。”
慕容薇炕上坐了,接了邸報在手,草草看了幾行,竟似早有所料,拍手笑道:“快意快意,戰神修羅的名頭已成。大約正是因此,顧正諾才痛下殺手。”
與自己的想法基本吻合,夏鈺之還想開口再問,見慕容薇以帕掩唇打個哈欠,微微露出倦意。
“確是顧晨簫無疑,他此刻出現在玉屏山應是大有玄機。三哥還請吩咐下去,不要叫人胡亂外傳”,慕容薇的確有些勞累,精神十分不濟。
瓔珞服著慕容薇起身走身內室,慕容薇卻又回過頭來,認真對夏鈺之說道:“我知道三哥心中早有疑問,正打算找合適的時機為三哥解惑,且忙過這幾日,容阿薇講個長長的故事給三哥聽。”
夏鈺之慾言又止,滿腹疑問只好藏在心裡,他嚮慕容薇行禮告退,將房門輕輕闔上。
這一番折騰,即驚動太醫又驚動軍醫,還勞公主親自在正廳等候,這哪裡像是捉住了私闖行宮的賊人?流蘇聰明地不聞不問,待灌了幾杯熱茶下肚,丟的三魂七魄又回到體內,一顆心又活絡起來,想要探探受傷的究竟是什麼人。
她問葉嬤嬤,葉嬤嬤本不在跟前,又因夏鈺之下了封口令,自然推說不知。又問了幾個跟去的從人,卻見人人三緘其口,更篤定來人身份大不一般。
今夜本不是她當職,待服侍慕容薇歇下,流蘇便悄悄來到外面,見另一邊附樓裡安置傷者的軒堂依舊燈火通明,便走了過去,隨手抓了一個剛從裡面出來的侍從。
“夜已深了,怎麼還如此鬧騰,就不怕擾了公主殿下安歇麼?”流蘇板起臉來教訓人,頤氣指使間也學得幾分氣勢。
那內侍認得她是大公主身邊得力的人,又見她板著一張臉十分嚴肅,急急回道:“原是公主殿下的吩咐,太醫正給裡面的人治傷,叫奴才去多燒些熱水,來給傷者擦洗。”
“正是公主殿下不放心,特意讓我來瞧瞧,可還十分嚴重?”流蘇心思轉得快,話也接得溜。
小內侍聞言,將簾子挑起巴掌大的縫隙,透出裡面撲面的熱氣。他向流蘇道:“姐姐就從這裡望望,如今已沒有大礙。”
室內銀燈剔得雪亮,為著軍醫們方便,傷者的床頭還有一盞五瓣蓮紋宮燈,正映著顧晨簫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容顏。
流蘇識人,過目不忘,眼前這傷者分明便是康南的顧晨簫。初一給太后娘娘拜年,壽康宮內流蘇望得分明,也認得仔細。
她看清楚了,悄悄放了簾子,隨手將個賞人的荷包扔到內侍懷中,又囑咐幾句:“人既無恙,我這便與公主回話,公主吩咐不許告訴旁人。”
小內侍不疑有假,得了賞賜自是歡喜,連連答應著送流蘇出去,又忙著去燒熱水。
流蘇順著來路悄悄回到自己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