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包好,裝在小巧的楠木匣子裡,一併呈給慕容薇。
慕容薇示意瓔珞接了線香,又託著白嬤嬤的臂肘扶她起身,含笑說道:“嬤嬤是關心則亂,真正心疼皇祖母的人。阿薇豈能不懂事,因這個怪罪嬤嬤,皇祖母這些年多虧嬤嬤細心照應,阿薇與妹妹都看在眼裡。”
皇祖母身體不算好,心上澄明之後,身體反而日漸蒼老,那日與莫浣蓮在宮內待了一整天,又添些勞累。
慕容薇看在眼裡,想著白嬤嬤往日的貼心,怕她心生罅隙,便好生撫慰。
羅訥言是有真本事的,憑著手裡一套銀針,硬是將喬浣霞的心症醫了七七八八。
秘製的丸藥配著日常的藥膳,羅諾言肯定地說,這麼調養著沒有問題。楚皇后連著探視,又宣夏鈺之來問話,夏鈺之早與慕容薇套好了說辭,一番話說的嚴絲合縫,到也騙過了楚皇后。
蘇睿的大殮之日不好拖過春節,便選在臘月二十七。
頭七早過,楚朝暉的意思本是停靈七日便下葬,好早些讓夫君入土為安。
蘇暮寒卻是想等著蘇家老宅族中來人,再者雲南來的那位,雖自稱是自己的表叔,單憑口說到底無憑,辨不明身份,蘇暮寒想等族人確認。
第六十四章 母女
雲南來客,出現的突兀,偏又自稱是安國王爺的堂兄弟,說得有理有據。
母子二人均不能確認來人身份,又不能怠慢,只好等著蘇家族中來人。
兒子在這件事上謹慎,楚朝暉深以為然,就聽從兒子的意思。
這麼一算,七天便有些倉促,欽天監重新選日子,將蘇睿的大殮定了臘月二十七。
母子二人忙著府中白事,無情無緒。便是小年夜的冷清,也叫楚皇后料中。楚朝暉哪有心情宮?只說府內瑣事纏身,給母后遞了請安的帖子完事。
小年夜裡,府內白燭高懸,悽悽慘慘,還是秦姑姑與溫婉張羅著,命廚房裡包了熱騰騰的餃子,分送到府中各處。
孝裡不食葷腥,溫婉選了香菇、豆腐與菜心,以胡蘿蔔、西芹汁等和麵,親手為楚朝暉包了五色彩餃,呈到她的面前。
水餃小巧玲瓏、精緻耐看,盛在龍泉窯白釉蓮瓣碗內,格外賞心。楚朝暉吃著餃子,讚歎著溫婉的暖心。
多謝妹妹留下溫婉,楚朝暉這些日子雖苦,因有著溫婉的陪伴,總算熬了過來。轉頭回想,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當年自己偶爾行善,救得她母女的性命,今日烏鴉反哺,竟享了她的孝心。
因果迴圈,果然不爽。小佛堂內,楚朝輝懷著感恩之心,虔誠地跪在佛像前,將《無量壽經》頌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楚朝暉心裡難過,楚皇后只說與姐姐,母后這邊換了太醫,並不叫她替母后的病費心。每日聽著秦瑤遣人傳回的話,知道姐姐尚且安好,楚皇后心裡便十分安慰。
秦瑤對溫婉行事讚歎有加,更將她孝順的話如實傳到楚皇后耳邊。
聽到溫婉處處暖心,令姐姐稍減苦楚,楚皇后心裡歡喜,與慕容薇閒話間,不時露出對安國夫人的憐惜,更露出對溫婉的滿意。
若是蘇府有個女兒在,也能多陪姐姐一些。側妃隔了身份,蘇暮寒畢竟是男子,外頭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照應,也不能常留內宅。
楚皇后思前想後,看看如今懂事乖巧的慕容薇,又是對姐姐的唏噓,言談間時時感慨。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慕容薇驀然想起前世裡溫婉所受的屈辱,心裡有了絕好的主意。
楚皇后那日責她心急,卻誤打誤撞,叫母后吐出積年淤血。如今再看女兒,是怎麼看怎麼滿意,楚皇后愛憐地撫摸著女兒的鬢髮,將她攬在自己懷中,亦發可憐姐姐的孤寂。
慕容薇便偎在母后肩頭,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擔憂:“姨母以後一個人孤單單的可怎麼是好?再過兩日便是除夕,秦姑姑與溫尚儀也該回宮,府裡豈不是更顯冷清。”
這話說到楚皇后心坎裡,雖然兩家有意接成兒女親家,卻因為慕容清與蘇睿的消極,始終沒過明路。
如今知道了蘇暮寒的身世,楚皇后心上也有了疙瘩。便是撇開身世不談,外甥也還有三年孝期。
慕容薇是公主,沒有提前定親的說辭。整整三年,這親事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
看到自家女兒解語花一般,溫婉那張端莊秀氣的小臉浮上心頭,楚皇后心裡有了主意。
“說到溫婉,這孩子性子安嫻,品性也好。你去探探你姨母的口風,若她有這個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