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為家人留著後路。
大約夏蘭馨早知夏鈺之最初的心意,怕哥哥攙和在她與蘇暮寒之間,自己墮了名聲不說,還要賠上夏家幾代清譽。
想來夏蘭馨看似隨著她們遊山玩水,說說笑笑毫無心機,一顆心還不知道怎樣七上八下。
大約只有至親的人才能這般維護,在夏蘭馨心裡,肯定不希望自己與夏鈺之走得太近。因此他們一次一次需要夏蘭馨從中傳話,夏蘭馨都不遺餘力,只怕缺了自己在中間,他們會離得更近。
慕容薇淺淺一笑,慢慢享用著糕點,心下有些傷感,又有些為他們兄妹的情份感動。
眾人安頓停當,夏鈺之與蘇暮寒騎馬帶路,慢慢向玲瓏山進發。
雨後初晴,雖然全是土路,卻無多少揚塵。
慕容薇打起簾子向外看去,遠處有山,青黛如墨。近處,是疏密有致的林子,還有茲意長成的重重花木,偶有民居,黑磚紅瓦,點綴在綠草清流之畔,像是散落的珍珠。
約莫半個時辰,山已在眼前,眾人下了馬車,蘇暮寒過來請示母親,可要換了小轎。
楚朝暉禮佛的心誠,見山並不高,寺廟隱隱在半山腰,露出些許陳舊的飛簷壁腳,想著既然不遠,又有碑林可看,就想一路走上山去。
她嚮慕容薇幾人說道:“我想疏散一下筋骨,便多走幾步,你們若是願意換了小轎,便頭前先走。”
幾個女孩子養在深閨,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哪裡肯放過,自然紛紛說道願意步行上山。
山路崎嶇,全是斑駁的石板路,從縫隙裡鑽出些許碧苔,更顯得青石愈青,蒼苔更碧。
在山腳下賞過了蘇暮寒所說的南北朝石碑,眾人便踏著石階上山,見滿山鬱鬱蔥蔥,兩旁茂林修竹,遮天蔽日,三步一泉、五步一水,青山蒼蒼綠水潺潺,只覺心曠神怡,胸內濁氣,蕩然無存。
見先賢的碑林在青山綠水中掩映,胸口濁氣蕩然無餘,慕容薇不覺合掌,輕輕一笑:“果然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山路略窄,僅容一人透過,兩旁陡峭處卻有些懸崖峭壁,蘇暮寒見慕容薇立在危崖之下衣袂飄飄,怕她步履不穩,忙從後面牽她。(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寺
見慕容薇依舊不肯與自己說話,蘇暮寒軟言軟語,低低笑道:“你又孩子氣,就是我那日提一提想去邊城,你便與我置了這些日子的氣。難道我能捨了母親和你們,說走就走不成?”
終究是服了軟,卻不是蘇暮寒真實的想法。他與蘇光復議過,想要最快地行走邊城,突破口依舊在慕容薇身上,趁著這一路遠行,好好挽回她的心意才是正經。
慕容薇面色稍緩,眼波如水橫他一眼,半是惱怒半是委屈,只是不說話,也不要蘇暮寒攙扶,從崖下踱過來,慢慢隨在了楚朝暉身後。
走過一段石板路,離得寺廟漸近,兩旁坡緩,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不遠處也有一條小溪,蜿蜒曲折;青青草香混著泥土的香味直衝鼻翼,令長久待在深宅大院的幾人深深陶醉。
幾人踏著石階緩緩前行,又爬過一段長長的緩坡,便看到寺廟陳舊卻整潔的山門,還有匾額上蒼勁的“大悲寺”三個字。
溫婉扶著楚朝暉略略歇息,體貼地拿帕子替她拭去額頭幾滴細小的汗珠,又將帕子輕輕一抖,鋪在一旁山石之上,請楚朝暉稍坐。
楚朝暉坐在山子石上,微微喘著粗氣,有些無可奈何地笑道:“果然老了,身子不如你們年輕人中用,這才幾步路,便有些喘吁吁。”
抬眼往上看時,寺廟極小,已在眼前。前面也是青石板鋪路,一個小小的四方平臺,後頭便是山門。
勝利在望,楚朝暉略一歇息便招呼眾人繼續前行,沿著青石臺階往上幾步,便跨進山門。
寺廟裡頭靠左牆根種著一棵碩大無比的菩提樹,樹幹精壯,盤根錯節,枝葉繁茂,不知經歷了幾朝幾代,眾人不覺合掌唸了聲佛。
菩提樹多生在南方,姑蘇一代畢竟不常見,皇家寺院裡頭有一株,也是在剛進山門的位置,據說是寺院第一任住持種植,因年歲不長,竟遠沒有這小小寺院裡的菩提樹看起來更為古老和滄桑。
濃蔭匝地,頓生清涼。有道是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這一方舊廟,幾間大殿,整潔的方磚地,還有寥落三兩的人際,竟然禪意悠深,令人心無俗念。
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氣中飄散,梵音佛樂輕柔地在耳邊低迴,伴著木魚聲聲敲擊遠遠傳來,慕容薇隨在楚朝暉身後,竟愈走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