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哀傷。
秦恆露出清淡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杯子緩緩舉起,他的手指修長白皙,笑意有著被悲涼染過的滄桑:“兄長這一生大約便是這樣碌碌了,便以茶代酒,願晨簫你能心想事成。”
顧晨簫只知道秦恆母后早逝,如今建安帝后位虛懸,後宮的大權卻被霸在安太妃手裡。想來父皇的榮寵與愛護,能給他錦衣玉食的生活,能給他至高的太子尊位,可是都比不過心底深處的孤寂無望吧。
一時間,被秦恆的情緒感染,顧晨簫心裡竟也升起滄桑之感,倍加思念起遠在康南的母妃與父皇,期待著儘快踏上歸程。
十四這日,禮部請了兩位殿下去圍場看跑馬。
因為建安國內有大片的遊牧民族,幾乎是馬背上的人家,而西霞的戰馬大部分是從建安購回,有一部分還養在圍場之內。
為示尊重,崇明帝有一次曉諭禮部,一定要請秦恆臨行前去看看西霞的馬場。
前些日子宴請安排得緊湊,禮部安排不開,如今兩位殿下又擇了正月十七離京,還要參加上元節的詩箋會,時間更不充裕,算來算去,只有十四這一日空閒,便早早將行程遞到寧輝殿秦恆客居的書案上。
秦恆與顧晨簫經過那一番深談,兩人間已然惺惺相惜,比前些日子融洽了許多。十四日一早,禮部洠�巳死創咔耄�餃吮閬嘣甲嘔渙似鎰埃�黃鶼蚵沓〕魴小�
夏蘭馨這些日子有些清閒,知道慕容薇忙著詩箋會的事不便叨擾,除了初八那日替三哥傳過一次話,這幾日再未入宮。(未完待續。)
第八十九章 馬場
這幾日夏鈺之不在京中,夏蘭馨也閒了下來,又聽得詩箋會已經準備完畢,今歲與往日很有些不同,她想著早早一飽眼福,這才進宮來尋慕容薇說話。
慕容薇忙了幾日,才得了空閒。記著要交給韋娘子的課業,先臨了幾張衛夫人的梨花小楷,收在匣子裡。一時翻到書案上蔡文姬的字帖,又想起自己多日未用的焦尾琴。
紅豆司琴,慕容薇便命她將琴取出,又焚了一爐甜香,自己便坐在琴臺前仔細調著琴絃,信手撥弄,一時指上琴音嫋嫋,奏出了《春江花月夜》的曲調。
夏蘭馨入宮後先去四季景繞了一圈,讚歎之餘,來尋慕容薇說話。走在窗前聽得琴音淙淙,先撫簾而笑:“早春未至,聽說已有人催動百花齊放。敢問此人,可是掌著天下奇花的百花仙?”
慕容薇聞絃音知雅意,聽她拿百花仙打趣,知道已去四季景瞧過,指上一停,酣然笑道:“從老太君院子裡借來的靈感,若明日僥倖得到賓客們讚歎,還要去謝老太君的恩典。”
紅豆趕緊上前打起簾子,夏蘭馨解下身上的銀藍色大鑲大滾妝花斗篷,隨手往小螺手上一拋,已然步履翩翩走了進來。兩個人見過禮,夏蘭馨便熟門熟路在臨窗的玫瑰椅上落了座。
見慕容薇書案上還有未用盡的濃墨,一個早上即習字又撫琴,夏蘭馨側目笑道:“果然近朱者赤,與溫尚儀共處了幾日,性子越發安嫻,只撿這些名人雅士的事情來做。”
慕容薇早立起身來,吩咐紅豆將琴收去,懶懶說道:“忙碌了幾日,才得閒便覺得身上乏力,正愁尋不到排解的好法子,蘭姐姐就來了。”
已是巳時末,紅日升得老高,燦爛的雲霞將殿角的琉璃瓦塗上金黃的色澤。寒冬已消,料峭的風泠泠吹過,簷下銅製的鐵馬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從半開的窗扇望出去,一抹白雲悠然,緩緩在蔚藍的天跡浮動。
兩人本如往日一般,執著指間微涼的玉製黑白子對弈,又不約而同抬起頭來,倚在窗前聽著廊下鸚歌婉轉的嬌啼,一時有些不耐殿內的沉寂。
吧嗒一聲,慕容薇夾在食指與中指間的白子掉在棋盤上,險些毀了棋局,她索然無味地將棋子重新拈起,夏蘭馨卻忽然將棋盤隨手一抹,笑著立起身來:“今日不想用腦子,且留些精力,明日師箋會上大展奇才。”
她彎下腰來覆在慕容薇耳邊,輕輕巧巧地說著:“來時在宮門口遇到定平侯府與江南侯府的世子,他們說是要去皇家圍場賽馬,不如咱們也去瞧瞧?”
夏蘭馨隨了老太君,坐不住的性子,心裡無事時還能與慕容薇靜靜對弈,一想到旁人正在圍場內策馬揚鞭,她渾身上下血液都隨著沸騰,哪裡還能對著黑白子較勁。
兩世重生,慕容薇已有多年未騎過馬。
說起騎馬,便又觸動心底的隱痛,慕容薇一時沒有出聲。
最初學騎馬,是蘇暮寒在皇家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