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又吩咐半夏備了上好的滋補物品,交給兩姐妹。
楚朝暉本無大礙,不過心裡鬱積,才多躺了幾日。
溫婉忙過詩箋會的事宜,放心不下義母的身體,已先來探病,還拿了從太醫院抄來的食療方子,陪著說了半日的話,叫楚朝暉心裡好受許多。
吃過幾付藥,又有側妃辛怡照著溫婉抄來的方子,****用秋後雪梨,加川貝、茯苓,冰糖一塊兒熬製糖水滋補,咳嗽見好,心病卻是難醫。
聽到兩個甥女一起來到,楚朝暉從榻上坐起身來,含笑望著二人:“姨母是老毛病,還難為你們跑一趟,這屋子裡藥氣燻人,略坐坐就讓你表哥陪著園子裡玩去。”
顧忌著楚朝暉的身子,房間內軒窗只是半開,略微有些涼風。有柔和的太陽光照進來,點了清透的沉水香,還是約略有些藥氣。
地龍依舊燒著,室內溫暖如春。
兩姐妹都解了披風,露出輕薄的春衣,楚朝暉卻穿了一件略厚的月白底纏枝菊紋絲緞長夾襖,露出下面孔雀蘭鑲銀邊的馬面裙,未施脂粉的臉色透著些許憔悴,下巴尖尖,又比春節見著清減不少。
見昔日黃花梨的花架上如今光禿禿一片,連楚朝暉最喜歡的綠寶石牡丹也不在,慕容薇開口問道:“姨母平日房裡少不得花,今日為何一盆也沒有?”
明珠將靠色三鑲的大迎枕倚在楚朝暉腰後,楚朝暉一臉的嫻靜安閒,微笑著嚮慕容薇解釋道:“如今****裡喝藥,那花朵嬌嫩,怕被藥氣所燻,姨母便命人都挪到了花房。”
慕容薇坐在榻前,握著姨母蒼白的手,眼光掠過袖底青瘦的皓腕。往日大小合適的翡翠鐲子,如今戴在楚朝暉腕上,越發顯得瘦骨嶙峋。
慕容薇心裡難受,勉強笑道:“姨母這是愛花成痴,從未聽過怕藥氣唐突花香,只有花香能去藥味這一說。還是搬幾盆過來,姨母****瞧著開懷,病好的還快些。”
楚朝暉並不是怕藥氣燻了花,實是看那花開錦繡,就想起如今自己滿身淒涼。****對花傷情,更惹傷心,才都命人搬走。
聽慕容薇如此說,不便拂她的好意思,對明珠道:“便聽大公主的,去花房裡挑兩盆開得潔白的水仙過來,去去屋裡的病氣。”
明珠答應著,掀了簾子出來吩咐人。聽廊下養的幾隻鸚哥與金線雀婉轉嬌啼,怕楚朝暉嫌惱,吩咐人掛得遠些。
丈夫離世已有些日子,楚朝暉卻習慣瞭如此著裝,依舊花取白色,脂粉不施。只是換下了刺眼的素白,著了丈夫往昔最喜歡的月白色。
清明折菊,遙寄親人。慕容薇知道這樣的習俗,望著姨母身上的菊紋,只覺得這一身滄桑的月白比除夕夜淡淡的硃紅更刺眼。她不會勸人,只把頭輕輕貼在姨母懷中。
慕容蕙也疼姨母,她眨著波光瀲灩的雙眸,未及開口先紅了眼圈。怕姨母看見,轉頭裝出一幅頑皮模樣,笑嘻嘻說道:“好久沒去瞧姨母的花房,我隨她們去瞧瞧又開了什麼好花。”
急著步出房門,見明珠吩咐的人還未走遠,慕容蕙忙忙喝住,拿帕子拭了拭發紅的眼圈,才命人給自己帶路。
側妃辛怡把握著時間,待廚房裡熬好了雪梨汁,她親手沏到罐子裡,又將煮好的雪梨拌了枇杷膏,盛在素瓷金線小盅裡,便往楚朝暉這邊來請安。
待進了院子,辛怡遠遠見到流蘇與沉香立在門口,方曉得兩位公主來了。
辛怡便立在廓下,請明珠待為通傳。等了片刻,方有小丫頭出來打起簾子,說是夫人請她進去。
辛怡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恭敬地嚮慕容薇行禮,再給楚朝暉請安,謙和的笑容裡透著柔婉與卑微。
前世裡對這兩位側妃印象模糊,想到她偏挑個自己在的時候過來服侍姨母,慕容薇的表情便矜持而淡漠,只冷冷地嗯了一聲。
到是楚朝暉臉上笑意柔和,給辛怡找了臺階下。吩咐她將雪梨端過來,先拿紋著淺藍玫瑰的銀匙挖了幾匙,又飲了一盞熱騰騰的雪梨汁,才與慕容薇說道:“你婉姐姐抄來的方子,慕寒粗心,多虧辛側妃每日想著熬好了,這個時辰送到姨母房裡。”
楚朝暉也是冰雪聰明,慕容薇方才臉上的嫌棄又不曾掩飾,到怕委屈了辛怡的一片心意。
慕容薇臉上的神情這才柔和了些,清淺的開口,依舊帶著高高在上的口氣:“辛側妃細心為姨母侍疾,該好生賞賜。”(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五章 長春
清冷的口氣,如瑟瑟的秋風,亦如還未消融的殘冬,都給辛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