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縱然流蘇一臉血跡的殘樣摧人心肝,慕容薇卻強迫自己心硬如石,不再對這種心如蛇蠍的人有一絲憐憫。
她厭惡地往後退了兩步,對流蘇淺語低笑:“開不開恩,往後全看你怎麼做。若是本宮發現你說一次謊話,可不是往臉上劃條刀痕那般輕易。”
流蘇還待搶天呼地,早被羅嬤嬤一個眼色,有宮人上來掩了她的嘴巴,一路拖到後頭的牢籠裡,將鎖著她手腳的鐵鏈扣在旁邊的銅柱上,再將暗門嚴絲合縫地關上。
星光璀璨,又是秋涼如水。瓔珞與紅豆扶了慕容薇,三人步出抱廈。有瓊華染上牆角那株崎嶇的紅梅,慕容薇緊走了幾步,撫住紅梅老瘦的身軀,將臉輕輕貼上那粗糲的樹幹。
見證了前世,又見證今生。有那十年相伴,這紅梅也算得上半位摯友。
縱然已經轉身離去,慕容薇依然忍不住駐足,望向紅梅虯枝勁然卻昂揚向上的枝條,想起有它為伴的歲月。
一縷笛音適時而起,瀟瀟如晨間輕霧,穿透前世的鬱郁,又穿透璨薇宮重重的宮牆,在月夜裡宛轉悠揚,絲絲落在慕容薇心上。
一牆之隔的宮外,她並不孤獨,正有人傾心以待。
慕容薇忽然感到無比痛快,她推開瓔珞與紅豆扶持的手,紅色的衣裙如水般逶迤地滑過地面,月白錦緞繁繡金絲折枝薔薇的宮鞋輕盈地踏過甬道,又踏過落花,再踏上璨薇宮前那九階高大平整的墨玉臺階。
循著笛聲的方向望去,月夜下的紫藤蘿花架如淡墨書寫的簾幕。一幕如瀑的花雨前,顧晨簫安靜地收了笛子,向她緩緩又堅定地敞開了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