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直奔城北一片平民百姓的居處。
尋常的茅牆瓦房門前,身著便裝的錢唯真每次都是隻帶著一個小廝匆忙進入,其餘的隨從散在四周遠遠守候。
錢唯真並不是匆匆一瞥便走,而是在民舍裡待得時間特別長,好似有什麼事情在忙。通常直待四更天才會打道回府,不延誤第二日的早朝。
市井之巷、尋常的茅牆瓦房,必然暗藏了玄機,搞不好便是錢唯真窩藏帳冊的所在。狐狸漸漸露出尾巴,夏鈺之聽得心情振奮,吩咐依舊將人盯緊,暗地裡命令揚州那邊加大了力度。
十七那日大朝會一結束,錢唯真出了宮坐上自家馬車,正倚著大迎枕思考如何才能堵上窟窿,將賬簿做到天衣無縫。
當日敢往軍餉伸手,原是因為軍餉牽涉數目巨大,經手的環節又多,瞧著嚴密謹慎的層層調撥,其實最有手腳可做。
誰料想許三年粗中有細,竟查覺了數目不對。要是從頭翻起,難保便有什麼把柄落在這老混蛋手裡。
想要推得一乾二淨,唯有往死人身上說事。錢唯真想好了應對之策,將昔日缺了湖廣兩地的軍餉盡數算到邊城頭上,只推做下頭的侍郎們記錯了地點。
邊城的軍餉最為充足,蘇睿必定不屑在這上頭留意。他可不信蘇睿像那許三年那般窮酸,手裡也捧著帳冊,算得清這些年的錢糧供應。
再退一步想,蘇暮寒承襲王位之後,第一件事必定是遠赴邊城。若邊城有什麼風吹草動,李之方敬著昔日的龍虎大將軍蘇睿,必定會與蘇暮寒商議。
唯今之計,自己要的便是這冊封大典在際的片刻喘息之機。只要給他個十日八日的功夫,便能將帳冊做得天衣無縫。
此前一直在崇明帝與蘇光復之間搖擺不定,錢唯真即想臨老了再搏一把從龍之功,替後代子孫創些基業,又想著以他戶部尚書的身份,蔭及子女已然足矣。
心中時常兩個小人打架,天平不時左右傾斜。今次這戶部清查到似是替自己做選擇,若崇明帝肯放自己一馬,打從現在就兩袖清風地當好如今的戶部尚書;若是崇明帝不念往日的同僚情誼,自己便鐵了心助蘇光復打江山,與蘇暮寒一起矇混過關,挖空崇明帝的國庫,怎麼著也替子孫們弄個蔭及幾代的爵位。
錢唯真正想得出神,不仿馬車卻忽然停止了晃悠,悄然在衚衕口停住。
轎簾外影影綽綽的瞧不真切,依稀卻是停在衚衕口那株老桂樹下,並未進到府中。錢唯真面色不虞,冷凝地問了聲:“外頭怎麼回事?”
早有貼身小廝上前,隔著車窗輕輕喚了一聲老爺,回道:“老爺且住一住,是有急事,甄夫人送來的十萬火急信件。”
經由鏢局日夜兼程轉來的揚州秘信,小廝識得那上頭甄夫特有的標記,更看到了信封上繪著的一隻月夜寒鴉泣血,曉得是出了事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四百二十六章 應變
信封上一隻寒鴉徘徊,透著無限惶急。
小廝隨在錢唯真身邊多年,甄夫人這樣的信件不過接了兩回,回回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自然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便在衚衕口等候。
如今等得望眼欲穿,終於等來錢唯真的車駕,小廝趕緊迎了上去。
聽聞是月夜寒鴉圖,錢唯真來來極為不虞的面色突變,也顧不上喚人,自己將轎簾掀起一道縫,匆忙接了小廝替上的信。
寒鴉急啼,似是聲聲催人心焦。錢唯真望著上頭墨雲一般的那隻瘦鳥,心裡一片狐疑,卻有層陰霾慢慢浮起,勒得他透不過氣來。
見錢唯真臉色不好看,小廝也識得輕重,小心地傳了甄夫人捎來的兩句話:“鏢局的人還說送信人曾經交待,要他們替收信人傳句話:三秋不如一麥長,請官人好自還鄉。”
數年前約定的暗語從未用過,今日卻隨著鏢局的信一起傳來。錢唯真坐在馬車裡臉色陰晴不定,遲遲沒有吩咐啟程。
甄夫人雖是他放在揚州的如夫人,卻一向曉得輕重緩急。
自知凡事都要避嫌,甄夫人極少寫些白紙黑字的東西,生怕落進旁人手中,平白添了證據。
兩人偶有書信往來,大多都走揚州那邊的官路。由官府驛站待為傳送,文字也隱晦至極。即便落入旁人手中,即無抬頭又無落款的信件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私下曾經約定,揚州若有要緊的大事,甄夫人便花高價錢請鏢局的人日夜兼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