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瞧來得是欣華身邊哪位嬤嬤,直接領到我面前來說話。”
等待的間隙,慕容泠匆匆淨了面,再尋了件家長的薑黃色帔子換上。以纖長的手指叩著小几,慕容泠頗有些心神不寧。
牽掛兒女之心一如他們幼時,並不因各自長大成人又成家立業而改變。慕容泠空落落的目光撇在自己臥房裡那幅隨手畫就的工筆圖前,心裡喟然輕嘆。
畫中正是春野茫茫,煙雨如織。一株蒲公英的種子粒粒張開如簟,順風飛向遠方。白色的小傘與霧靄和水汽糾纏在一起,似是離別的傾訴格外悽悽。
近處,是那蒲公英被刻意放大的植株蒼老如樹,淚跡斑駁;遠處,有長河逶迤,瞧不見源頭與盡處。
二子三女,如今便唯有待嫁的兩個還留在自己身旁。大約也只是暫時之舉,以後也不曉得要飛往何處。
一個一個的兒女都會如那些蒲公英的小傘,成熟之後便會紮根在遠方。縱然滿腹思念,也唯有書信系情。
本來慕容泠本性灑脫,並不是那般傷春悲秋的人。奈何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這兄妹三人又同時身陷江陰幫的勢力圈裡,怎不教她一顆心如在沸水裡滾過,每日都說不出的煎熬。
丈夫日夜操勞,額上的抬頭紋又添了幾根,全落在慕容泠眼中。
豈不知為著親弟弟這來之不易的江山,丈夫付出幾多辛勞,慕容泠哪裡捨得再為他添亂?只是縱然嘴上不說,她又如何不知道江陰那邊形勢不容樂觀?
亂花漸欲迷人眼。瞧著信匣子裡攢得厚厚的家書,全是女兒親筆書就。一紙紙的花團錦簇,慕容泠卻無法相信那一派歡樂祥和的東西。
怕拖了丈夫後腿,有再多的擔心,慕容泠也咬緊牙關嚥到肚子裡,只偶爾去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