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茶杯,聽著雲持說話到神遊了太虛,不知在想什麼。雲持又喚了她一句,到驚得手一抖,潑了幾滴茶在衣袖上。
小螺忙忙替她擦拭,夏蘭馨方才回過神來道了句抱歉,應承道:“這是自然。”
雲持到也不提夏蘭馨的失態,只與小螺道:“便請姑娘替我二哥傳話,就說蒙皇后娘娘聖恩,子持今夜與諸位姐妹一起宿在宮內,明日與蘭姐姐同回,請他早早安歇,不必牽掛。”
兄妹之間,自然要交待一番。已知雲持昨日就入了皇城,慕容薇笑著問道:“子持今次會在皇城多住幾日麼?咱們姐妹相聚一場不易。最不濟也過了十五,嚐嚐大相國府的素齋再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速
雲持梨渦淺笑,起身回道:“公主盛情,臣女卻之不恭。今次二哥與翰林院的幾位師兄有約,我們兄妹會在皇城盤桓幾日。若蒙公主不棄,自當相隨去大相國寺瞻仰一番。”
袖子上沾了水終究不舒服,夏蘭馨由小螺服侍著在屏風後頭更衣。聽到了雲持與慕容薇的對答,不曉得是期待還是無奈,一絲悵然浮上心際。
大約這便是咫尺天涯的距離吧?明明近在咫尺,卻瞧不見來人,連想探問一聲都沒有底氣。如此這般,流水落花春已去,便又是遠隔了天涯。
夏蘭馨理完了妝,由著小螺替自己整理腰間的玉佩。扶著薰籠坐在一旁的繡墩上,久久不願出聲。
西霞兩代君主都崇尚佛教,國內人人仿效。逢了初一、十五進廟拜佛燒香最是尋常,大相國寺雖不如皇家寺院的香火鼎盛,一席素齋卻最是有名。
溫婉隨同楚朝暉去過幾次,到比別人熟悉,便接過慕容薇的話題嫣然笑道:“既是定下要去,我便使人提早安排,替咱們留出幾間淨室。”
偏頭思量著大相國寺後山的景緻,溫婉嘆道:“可惜放生池畔那燦燦桃林已然開敗。如今翠竹逶迤,也只有幾株櫻桃樹可看。最好是結了果,粒粒璀璨紅豔,便如紅寶石一般。”
溫婉說者無心,頻頻提到大相國寺後山的放生池。別人尤可,唯有陳芝華臉上驀然騰起雲霞,似桃花碩碩,繁花迷眼。
她藉著斟茶立起身來掩飾自己的臉色,佯裝走到博古架前觀看慕容薇那些價值不菲的藏品。幸喜眾人的話題都繞在櫻桃樹與那素齋上頭,不曾留心她的神情。
夏蘭馨在屏風後頭聽得坐不住,挽了瑰紅色的披帛緩緩起身。打從陳芝華旁邊經過,見她目光雖落在那尊丹鳳朝陽的水膽瑪瑙上頭,卻還未來得及完全收斂眼中的豔光灼灼,羞澀的心情暴露無疑。
今日是相交默契的好姐妹,他日身份一變,便成了姑嫂一家人。夏蘭馨輕咬著嘴唇宛爾一笑,與陳芝華擦身而過。
有情有意,又能真心相交的人不多,才會想要好好珍惜。彼年花開盛世,十四歲的慕容薇眼中只為蘇暮寒一人璀璨。除去雲持素未蒙面,如今在座的這幾位在前世都曾被自己深深漠視。
有心借這個生辰禮,與眾位姐妹好生相聚,也是打破上一世各自勞燕分飛不曾團圓的結局。
慕容薇深知若依著前世的軌跡,溫婉等不到自己下一個生日,便要遠嫁建安。陳芝華議親在即,夏蘭馨已及了笄,全是一群待字閨中的少女。
對她們每一個人來說,弈棋品茗、撫琴聽雨的閨中日子都不會太多。
九月冊封太子大典的盛況上,建安一定會舊事重提。既然溫婉心意已堅,自己定當遵從她的意願,助她說動母后與姨母雙雙允諾,去續她與秦恆未了的情緣。
今夕何夕,再聚便不知是在何期。
無論再怎麼掩飾,慕容薇與陳芝華的眼角都有燦燦春色泠泠閃動。落在旁人眼中,興許以為她們多飲了兩杯今年新釀的梨花白,染醉了嬌顏。
夏蘭馨卻曉得,那不是酒醉,而是紅鸞星動,千里姻緣一線牽。
能漠視二人不經意間流洩的旖旎神情,卻不能漠視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夏蘭馨眉眼間的燦燦英氣似被烏雲遮住,多了層輕紗般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霾。
雲家有子,以揚名之,品性高潔,溫文如玉。
第一次應雲持的相邀去雲府,夏蘭馨在隨著雲持遊園時,耳聽得那片山花爛漫的土坡後頭,傳來高山流水一般的琴間潺潺,便記住了那位盤膝當做琴臺,坐在流瀑之下十指曼曼揮灑的白衣翩然少年。
雲持與她相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