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這位君妃娘娘分明心氣極高,康南後宮佳麗三千,無有一人入她眼中,連納蘭皇后都進不得她的琴瑟宮。
這般心高氣傲的人,前些日子竟肯與自己聯手做扣,為著慕容薇保護羅嬤嬤演了一齣戲。楚皇后細細回想,那一日君妃娘娘欣然為之,並無半分勉強。
話裡話外,君妃娘娘偶爾會透著幾分莫測,她眼底的隱憂似乎另有其事,對建安與康南同時請求聯姻的大事卻漠不關心。
前番秦恆去遞國書,這位君妃娘娘只是命隨行的禮部官員依禮上奏,到有幸頭約著自己賞花散步,還特意去壽康宮問安,顯得對皇太后極為恭敬。
此間聽了丈夫一席話,楚皇后心念電閃間,簡直一點就透。
莫非君妃娘娘早就曉得秦恆不會求娶慕容薇,顧晨簫與秦恆兩人之間根本沒有衝突,才放心讓兒子與這位建安的儲君增進情誼,以此做為顧晨簫以後的助力。
再往深裡想,莫非是女兒和顧晨簫,這兩個孩子分明私下有什麼交集,自己卻被矇在鼓裡?
還有,秦恆這般公然撇開他父皇的國書於不顧,在西霞尚未明確表態的時候,便堅決求娶溫婉,裡頭又含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玄機?
難道秦恆不但見過溫婉,而且一見傾心,為了她甘願忤逆他父皇的命令?
若君妃娘娘不為聯姻的事擔憂,那她眼角眉梢偶爾露出的焦慮又是為著哪般。總是這樣以為柳暗花明,其實依舊山重水複,讓人瞧不清楚。
楚皇后冰雪聰明,分明發覺幾件事看起來涇渭分明,卻處處有著聯絡。
第五百四十七章 暢談
滿桌珍饈,再引不起楚皇后的胃口。
顧不得商議溫婉的婚事,楚皇后倚在崇明帝身邊,只覺得一股涼意自心間泛起。她警醒地抬起頭來,眸色變得幽暗。
言語間更是含了三分忐忑,楚皇后悄悄問道:“清哥,阿薇與顧晨簫今年在青蓮臺見過面,此後他們偶爾會有聯絡。會不會因為兩個孩子私下交往過密,引得君妃娘娘誤會?”
溫婉下嫁秦恆,帝后二人分明已然屬意將慕容薇嫁與顧晨簫,那麼君妃娘娘的喜歡與支援便是他們日後在康南最有利的倚靠。
若君妃娘娘對慕容薇的言行有些不滿,再聽到幾句從前的閒言碎語,大約寶貝女兒在康南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就曉得楚皇后心機過人,一點小事都能抽絲剝繭。崇明帝無意相瞞,將玄霜打探回來的訊息撿重要的說給楚皇后聽:“你打量玉屏山的礦藏是如何發現,又為何開採與鍛造如此順利?”
第一批武器已經趕在九月飛雪前運往邊城,整個過程乾脆利索,夏鈺之與顧晨簫兩個人功不可沒。顧晨簫肯這般傾力相助,固然是因為與夏鈺之結盟,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早就對慕容薇心有所屬,不將西霞做為潛在的敵人。
曉得楚皇后的擔憂,崇明帝寬慰地輕拍她的手:“你是關心則亂,哪個做父母的不是期望孩子有份好姻緣。一味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顯得刻板,咱們雖然是父皇賜婚,還不是你已然早早相看?”
陳年舊事重新提起,彷彿回到年輕的時刻。楚皇后甜蜜裡帶了絲羞澀,手中的帕子輕輕甩在崇明帝額頭:“一把年紀的人,到學了些不正經,提那些老掉牙的事情做什麼?”
崇明帝嘿嘿而笑,雋秀的目光裡含著對妻子的寵溺。他將慕容薇在青蓮臺如何救了顧晨簫一命,顧晨簫又是如何投桃報李,出精銳的工匠,還有素日如何與夏鈺之聯手,此時也在江陰互相守望等一節一節都擺在明面上。
玄霜做為四大護衛之首,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滴水不漏。雖未探得慕容薇與顧晨簫的私情,卻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眼見得顧晨簫助西霞鍛造兵器如此盡心盡力,與夏鈺之的聯手又是處處縝密,一顆對慕容薇的傾暮之心比任何時候都有說服力。
“原來如此”,楚皇后攥起拳頭輕敲著崇明帝的胸膛:“看似是個正人君子,偏學了一肚子的壞水。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說與我知曉,教我前日在君妃娘娘跟前失了面子,她背後還不知怎麼笑話我。”
女兒家的心事不與她當母后的訴說,她一無所知,還不如人家的兒子,一言一行都落在君妃娘娘眼中。楚皇后有些擔心女兒的清譽,又懊惱她對自己隱瞞了滿腹心事。
連女兒的飛醋都吃,崇明崇愛憐地撫摸著楚皇后的鬢髮:“女兒只是害羞,哪裡敢叫做父母的知道她動了嫁人的心思?瑤光,你該欣慰才是,女兒已然長成,再不用你張開羽翼護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