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賣慕容蕙的意思。瞅著旁人不注意,他嚮慕容蕙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朝廷重臣們多居住在青龍大街,這一路燈火通明,離著皇宮大內並不算遠。
崇明帝所慮,不過是兩個孩子打擾了臣子的家宴,頗有些不便。耐不住一兒一女在旁廝磨,尤其慕容蕙一張芙蓉粉面華採灼目,扯著自己的衣袖目光盈盈,說不出的讓人憐惜。
耐不住一雙小兒女這般痴纏,崇明帝哈哈一笑,慈愛地摸了摸慕容蕙的額頭,便命他們多帶幾個人,走一趟青龍大街。
楚皇后在旁囑咐道:“大年三十家家團圓,莫在湯閣老府上多盤桓,接了伽兒便早早回來,蕙兒記得向湯老夫人問安。”
慕容蕙垂手應諾,與慕容兩個得了帝后的許可,悄然退出重樓閣來,立時便如出了籠的小鳥。
方才慕容已然交待小常去預備馬車,還籠了旺旺的炭盆,如今馬車裡溫暖如春。他扶著慕容蕙進了車廂裡頭,自己則騎著馬隨在一旁。
兩人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執著出宮的令牌從後門出宮,徑直奔青龍大街,往湯閣老府上疾行。
第六百二十九章 煙火
湯閣老家裡正是張燈結綵,鞭炮絲竹之聲不絕,幾房的人聚在一起過節。
寬大的宴息室內,能容二十餘人的大圓桌,滿滿當當擺了四桌,男賓女賓們分別拿屏風隔開,正是酒酣意滿的時候。
聞道老管家親自來報,當今太子殿下與二公主的車馬已然到了門口,湯閣老不曉得所為何事,驚出一身冷汗。
他忙忙離席,整理了衣衫,帶著兩個兒子與湯伽兒一起,將慕容兩位請進來。家宴自然不能讓慕容屈尊,說話的功夫,大兒媳已然命廚房重新整了一桌酒席,備在東頭的暖閣之內。
湯閣老問明瞭來意,心下頗有些啼笑皆非。他們父子三人相陪,請慕容落座略飲幾杯,顯然有極是恭敬。
慕容蕙卻沒有那些講究,她與一身紅衣翩然的湯伽兒手挽手走進宴息室,瞧著立起身來相迎的湯老夫人,早已喜笑顏開。
下頭烏壓壓的人群跪了一地,慕容蕙不在意地擺擺手,讓她們平身,自己與湯伽兒一邊一個,扶住了湯老夫人的胳膊。
湯老夫人這一桌的酒席也已然重新整制,換上些精巧細緻的東西,總不如如宮宴可口,慕容蕙忙命不必費心,只上一盞大紅袍便可。
飲著一盞大紅袍,慕容蕙不便拖了湯伽兒立時便走,笑著偎向湯老夫人身旁說些閒話,一老兩小尤其融洽。
湯伽兒的嫡姐倩兒本是坐在老夫人右側,早已自動讓賢,命人重新設了座位。
見慕容蕙與老夫人相談甚歡,聊的竟是閣老府後頭的菜地,倩兒只聽得眉頭微皺,端著一張笑臉不敢有半分敷衍。
往昔不待見湯伽兒的幾位堂姐妹,如今對她是即羨且妒,眾人遠遠觀望,始終無人敢上前插嘴。
湯老夫人慈愛地撫摸著慕容蕙的鬢髮,有些擔心地問道:“二公主,大年夜裡如何跑了出來,皇后娘娘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慕容蕙脆聲應著,大紅曳地的長裙閃過陣陣流光溢彩,那杯醇紅的茶湯水氣瀲灩,笑容格外動人。
“宮裡頭子時要放煙花,我生怕伽兒在外頭瞧不真切,特意稟明瞭母后,接伽兒去瞧一瞧。”
想著湯老夫人極好說話,慕容蕙黑漆漆的眸子一轉,軟語央求道:“若是夜深,我便留伽兒住上一宿,領過了皇祖母賞的壓歲錢,再將伽兒好生送回府中,祖母您便允了我們,可好?”
湯伽兒聽得明眸粲然,心間早已意動,生怕祖母為難,含笑抬起頭來,輕輕推著慕容蕙的胳膊:“你又胡鬧,今日是團圓夜,我如何能隨著你入宮?飲完了這杯茶,快與阿回去吧,免得皇后娘娘擔心。”
三個人的下首,湯伽兒的生母何氏聽得清清楚楚,眼望東暖閣的方向,心上便是一個激靈。
再打量湯伽兒的模樣,依然是膚色微黑、眉目周正,樣貌並不出挑。唯有一雙慧目美妙靈動,被燈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面容比往日明豔。
依舊還是那個在自己身邊不討喜的小丫頭,神態氣度卻又似乎與從前迥然不同。慕容貴為一國太子,湯伽兒竟隨口便喚著他的小名,而慕容蕙一安之若素的表情,想是平日多半如此,竟沒有絲毫訝異。
素日聽得湯伽兒在宮內極受賞識,何氏只當湯閣老等人替自己的孫女帖金,今日咀嚼著湯伽兒無心的話語,瞧著方才湯閣老父子見到太子慕容畢恭畢敬的樣子,何氏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