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凝望蘇暮寒白衣黑馬、青絲墨染的英姿,一時浮想聯翩,一路上都耐不住心徹神馳。
連番的風雲變幻,楚朝暉早不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一味袒護兒子的母親。
從蘇暮寒口中問不出他去無錫的真實意圖,便唯有一個解釋,蘇暮寒依然與蒼南蘇家藕斷絲連,這一趟無錫之行與蘇光復脫不開干係。
蘇暮寒前腳出城,楚朝暉後腳便攜了溫婉入宮,直接將蘇暮寒去往無錫的訊息報給了楚皇后。因夏鈺之不在京中,崇明帝直接命玄霜出暗衛,悄悄跟上了蘇暮寒,將他的一行一動都報回京中。
溫婉的婚事無可更改,楚朝暉便唯有祝福。在楚皇后的安排下,楚朝暉遠遠相看了秦恆,溫潤秀雅的青年舉止端華高貴,確是一等一的人品,也算得上良緣。
奈何世事不能兩全,若溫婉嫁他為妻,從今往後便與西霞、與自己咫尺天涯。
事情走到這一步,楚朝暉只認做是自己命犯華蓋、一生孤苦。她身居含章宮中,竟然與明珠開始倒騰自己年輕時的衣裳首飾,悄悄替溫婉預備嫁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一世情緣,橫亙著遙遙千里的兩地相思,顧晨簫和慕容薇倍加珍惜這些日子短暫的相聚。九曲玲瓏的望月小築,皎皎玉盤拿著每一日的陰晴圓缺見證他們的幸福。湖畔小路上多次留下了顧晨簫與慕容薇兩個人的腳步。一縷笛音繾綣,鳳凰于飛的舞姿曼妙而又忠貞。
情知相見不易,這一對有情人十分珍惜顧晨簫盤桓在西霞的日子。依著君妃娘娘的意思,待他們從西霞啟程,君妃娘娘會直接回康南皇城,顧晨簫卻要先奔赴苗疆,查清那幾味毒草的來龍去脈。
分離在即,再見又是山水迢迢。縱然有些羞澀,慕容薇依然按照母后的吩咐,約了溫婉一同去拜見君妃娘娘。
這些日子除去陪在楚朝暉身邊,溫婉更多的是在琢磨前世裡崇明帝與秦恆所中的是那味毒藥。心知那藥草十有**來自苗疆,對君妃娘娘早存了拜會之意。
兩人沿著曲欄迴廊一路走往彤雲閣,溫婉依舊凝眉細思,為著以防萬一,想求君妃娘娘賜下解毒之法。
昔日從白嬤嬤那裡得來的香灰,慕容薇還存了一小部分,如此也一併裝入袖中,想要拿給君妃娘娘參詳。
入得彤雲閣來,彼此見了禮,君妃娘娘熱情地招呼兩人歸坐,又命香復去泡些她從康南帶來的老班章待客,然後便屏退了眾人。
早從顧晨簫口中得知,這兩位姑娘除去請安之外還另有來意,君妃娘娘是痛快人,索性直接問慕容薇:“東西可曾帶來?”
慕容薇連忙點頭,從袖間取出那一點盛在錦盒裡的香灰,恭恭敬敬呈到君妃娘娘面前。
第五百六十章 希冀
君妃娘娘取下發間銀簪,撥弄了一點香灰,放在鼻端輕嗅。又拈了一點點在手背上,細瞧那灰燼煙火燃透的色澤。末了,竟挑起一點,想要拿舌尖去舔。
“娘娘不可”,慕容薇急急制止,按住了她的手背。
溫婉與羅蒹葭早已查過,那裡頭雖然東西不全,卻是依著五石散的方子配製。此等烈性之物,如何能叫君妃娘娘以身試毒。
君妃娘娘瀲灩的雙目似稀薄的月華,純淨而又剔透,她輕輕笑道:“阿薇不必驚慌,這香灰裡雖雜著些鍾乳、硫黃,白石英等物,毒性卻早被壓制,只會使人乏力嗜睡些,並無旁的大礙。”
一波三折,慕容薇與溫婉對望,只覺得白嬤嬤此人更加難測。
前番從壽康宮的香灰裡驗出五石散的配料,慕容薇認定了她是導致皇祖母神迷七年的罪魁禍首,還將緣由報到母后面前。今日這一結果卻又被君妃娘娘輕易否決,只到是些安神助眠的東西。
瞧著慕容薇有些黯然的神情,君妃娘娘安撫地一笑,柔聲說道:“山重水複與柳暗花明不過一步之遙,你們能探得這東西與五石散類似,也屬不易。只是這裡頭還摻了些高山雪蓮,將五石散的毒性完全壓制。”
溫婉聞言,拈了一點香灰在食指上,闔著雙目用心體會,尋找除去五石散之外的氣息,卻最終失落地搖搖頭,衝君妃娘娘羞澀一笑。
君妃娘娘笑靨淺淡,好脾氣地說道:“本宮覺得你們根本沒有必要再往深裡探究,興許太后她老人家比誰都明白,只是毫不外露。”
一個白嬤嬤,兩世竟然難辨忠奸,慕容薇心間委實有些挫敗。她微笑頷首道:“娘娘教訓的是,阿薇看東西有些想當然,還是太過膚淺了。”
若說白嬤嬤對皇祖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