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都與長瑞公主相談甚歡。
明明瞧著極是賢德淑婉,下手竟如此狠辣,單單針對了他的細作內應。
一個兩個或許巧合,連著幾個幾乎全部折損在她的手下,秦懷可不認為事情有那麼多的偶然。
溫婉如此不簡單,將他這些年深埋在太子東宮的內奸挖了個七七八八。若是死妮子再聰慧一些,已然洞窺他的全部秘密,這次自己進京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秦懷想到此處,倒吸一口涼氣。
秦懷查過溫婉的身份,並不是真正的天家貴女,所謂的郡主封號不過仗著是安國夫人的養女換回,這樣的人該沒有多少背景與後手才對。只是思及那日宴上溫婉對他視若罔聞的目光,秦懷始終覺得後背有絲絲涼氣,無論如何不能安生。
藉著給康貴妃請安問好,秦懷悄然問及康貴妃這溫婉素日的為人處事,可曾有什麼特別之處。
康貴妃氣得咬牙切齒,低聲罵道:“這賤婢哪有旁的本事?仗著曲意逢迎,每日給你父皇送什麼清粥小菜,一味狐媚惑主,到賺得你父皇稱讚不已。如今仗著你父皇撐腰,將後宮的人心籠絡了七七八八,極得你父皇與秦恆的信任。”
生怕兒子輕敵,康貴妃又悄悄說道:“太子東宮裡換了好些陌生面孔,連母妃都不曉得是些什麼人。再有那傅清風竟然入了金吾衛,短短數日功夫便被提拔為副使,手上有了人馬,如今更不好對付。”
形勢越來越不利,若照這般發展下去,建安帝百年之後,秦恆繼承大統是遲早的事。如今康家已然被打壓得抬不起頭,往後能為秦懷效力的機會只有越來越少,已然時不我待。
母子二人細細商議,都不甘心這般認輸。秦懷咬著牙將那毒草取出,向康貴妃說道:“母妃,事到如今,橫豎是條死路,不如咱們放手一搏,或可海闊天空。”
兒子竟存著弒君篡位的想法,康貴妃初時又驚又怕,只是想到這些年與建安帝的恩怨,想到先皇后的慘死,再想到如今被幽禁在後宮的康太后,她的臉色漸漸變為一片猙獰。
康貴妃狹長的眉毛狠狠一挑,便下定了決心,她將拳頭在空中一揮,陰沉沉地說道:“不成功便成仁,為了你的前程,為了整個康家的生死存亡,咱們就這麼辦。母妃負責製造下毒的機會,你抓緊聯絡京中與整個湯城的部下。”
秦懷重重點頭:“事不宜遲,兒臣與母妃同時行動,爭取速戰速決。”
送了秦懷出門,康貴妃便開始細細思量,如何才能將建安帝調去太子東宮,方便嫁禍嫁秦恆。她雖不能協理六宮,如今漸漸停了藥,仗著往日身份,替建安帝送些羹湯之類,也有機會出入他的御書房,不若先去探探口風。
打定了主意,這日晚間康貴妃便命人熬了些冰糖燕窩粥,她略加裝扮了一下,便親自捧著送去了御書房。
行至御書房門口,卻是建安帝身邊的大太監魏公公攔路,他向康貴妃打了個千,堆著滿臉的笑容,身子卻並不讓開:“娘娘萬安,陛下正在裡頭與太子議事,今日有些不便。”
康貴妃心裡惱怒,在天子眼前卻不能與這守門的大太監翻臉。她端著清貴華美的姿態微微一笑,顯得極為賢良:“便是議事也要顧忌自己的身子,便請公公代為通傳,本宮放下燕窩羹便走,並不敢在此打擾。”
第七百二十八章 雙關
康貴妃言辭淺淺,瞧著語笑嫣然,卻大有非要面聖不可的姿態。
魏公公情知她素日頤氣指使慣了,曉得推脫不過,只得笑著應承:“既是如此,貴妃娘娘稍待,容奴才進去稟報一聲。”
康貴妃點頭應允,將手上托盤交到一旁小太監手上,自己立在廊下等候。魏公公去不多時,回來眉開眼笑向康貴妃道:“陛下請娘娘進去說話。”
康貴妃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她略略理了理鬢髮,又撫平衣衫上的褶皺,這才接了小太監手上的托盤,就著魏公公打起的芙蓉簟湘妃竹簾進到了裡頭。
御書房內靜謐溫馨,紫銅嵌琺琅的龍紋香爐裡有龍涎香淡淡的香氣,面前一派樂享天倫,哪有一絲議事的凝重。
建安帝與秦恆對面而坐,父子二人面前的炕桌上擺著張墨玉棋盤,兩人正在專心弈棋。一旁的花梨木藤蘿紋案几上擺著張寬大的茶臺,溫婉盤膝坐在臺前,正將剛煮沸的山泉水注入杯中,整個御書房內是一陣清淡的花果茶香。
瞧著康貴妃進來,溫婉只是略略欠身以示禮節,淡漠地喚了句貴妃娘娘,並不以母妃相稱。這麼明顯的怠慢,建安帝也好似置若罔聞,只向康貴妃頷首示意,指